长老未动,却见季枭周身萦绕着真气。
待真气散去,长老才开始说话。只是他的那苍老威严的声音,很难得地出现了一丝波动。
他突然看向阮映辞,道“丹田澄澈,是块璞玉,你可得好好雕琢了。”
“映辞谨记。”
主角的根骨只会好,不会坏。
季枭默默地回到阮映辞身后,想再次握住真君的手,许是醒悟倒这里会堂,于是十分不情愿地改成拉真君的袖子。
他这登不上场面的动作备受关注。下一刻,众人皆是一声冷哼,嘲讽意味明显。他们只不过是碍于长老在场,才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拿捏主角,只有他阮映辞才行,其他的一众炮灰有什么资格?
他寒光扫过,一下子,会堂又回到了鸦雀无声地状态。
接下来,长老进入了正题。他问家主“祭祀大典可准备好了?”
如阮映辞预料,这一切进展地都很顺利。只是此时,被问到地家主却支吾了起来。
“回长老……秋收的祭祀大典……早已准备妥当。”
长老道“那就把季枭带上,早点把他写进族谱也好。”
“可是……”家主突然站起身,道“还是另则吉日是否更妥当一些?毕竟季枭这孩子的姓……”
“怎地?你拉上映辞,在这会堂上口口声声说收季枭做玄孙,还怕改个姓?”
家主和主母顿时面如菜色,想说什么却不能说。而众人更不会忤逆长老的意思,见季枭一事已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倒也乐得看家主吃瘪。
长老威严的声音又响起,道“五日后的祭祀大典,将由阮映辞暂代长老之位。你们可还有意见?”
这时候,晚辈阮飞鸿猛地站起身,大呼“长老……”
长老垂垂老矣,要护着季枭,只怕也有心无力,但有阮映辞就不同了。想当年,弱势的阮映辞有长老护着,如今一个练气五层的季枭背后亦是有个真君护着,这场面何其相似。
这等局面下,他要想跻身阮家高位更是难上加难,所以他必须阻止……
他镇定道“阮真君是归凤山青鸾派的人,就算姓阮,也不过是一个外室。长老贸然让他主持祭祀大典是否有欠考虑?”
断不能承认阮映辞的身份。阮真君和季枭不同,季枭尚还未成长,日后变数不定。故而在场的所有人可以退一步,日后再做打算。
他忽然看向会堂众人,震声高呼,问道“家主和各位族长是否也认同?”
众人反应片刻后,纷纷都站起身来,一时,会堂里像炸开了锅,私语地私语,公然向长老叫板的也有。
“是啊,长老,方才所有的决定都是您一人独断。”
“季枭终究只是个外戚弟子,何况日后他还要上归凤山,与家族联系的机会微乎其微。”
“我也听闻,他在青鸾派三年,仅仅只是个杂院弟子。”
“今日有下人嚼口舌,说季枭和阮真君白日在客房里厮混。我本以为只是下人们在瞎琢磨,如今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一个杂院弟子,却突然受到了清廉殿真君的青睐,这怎么可能?”
“对,品行如此不端正的人,怎能入阮家的大门”
“长老,我听燕虹说,她今日去找季枭叙旧,却不想刚进客房,便看到了两人……”
说话之人正是阮飞鸿,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此不知廉耻之人,日后传出去,可叫我们阮家还有何颜面立足钧天城?”
虽然是在讨论季枭,但这番话却是将阮映辞也骂了。
“你才不知廉耻”季枭突然朝阮飞鸿撞过去,“你凭什么这么骂师父?”
两人站得极近,彼此沉默。阮映辞尚还处于思索之中,却见季枭突然再次伸手。
那一瞬间,梦境里季枭诡异的笑容,在脑海里一晃而过,阮映辞惊魂未甫,反射性后退。
由于阮映辞太过慌张,他忘了自己身后就是屏风。
“砰”的一声,屏风被撞倒,随之而来是季枭疑惑的声音。
“师父,你今日是怎么了?”说着,他握拳的手翻面,露出通红的手背,十分委屈,“师父,你不喜欢枭儿了吗?”
阮映辞面无表情,只是方才那种莫名心慌惊悸的感觉还有残留。他佯装镇定地看着季枭,缓缓呼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