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尽在不言中。
游轻言温和的对好友笑了笑,却不知该怎么应对这善意的调侃,睫毛低垂,视线落在台上站得笔直的人身上,轻轻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温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钟鸣神色冷淡,目光高远,似乎一点也没有落在身旁的人身上,这可不是热恋期的情侣该有的反应。
“你们吵架了?”
“并没有。”
游轻言丝毫没有犹豫就给出了的答案:“只是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该如何说就如何说。”温然笑了笑:“你怎么忽然犯起糊涂来了,假若你们没有在一起你会怎么说,那便怎么说就是了。”
她把手轻轻覆在游轻言的手背上,常年打球而略有些粗糙的掌心给人莫名的安全感,游轻言有些诧异对方突如其来的亲密,倒也不是说不合适,只是朋友做了这么几年,彼此都了结对方的独立性,反而少有这么贴心的动作,她垂下眼帘,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阿言,协调是两个人的事,她应当有的表达和回应可不在你必须要考虑的范围之内。”
“你说得对。”游轻言点了点头,笑容变得有些苦涩:“是我在犯糊涂。”
她虽然说着赞同的话,可脸上的神色恍惚,精神差得很,温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只好用力的握住她的手,纤细的骨架能被自己轻易的包裹,好像稍稍用力就能造成伤害,她忍不住再抬头看了钟鸣一眼,后者眼观鼻,口观心,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温然只感觉稍稍有些火气涌上来了。
上面的演讲已经开始,抽签顺序钟鸣排到了最后一位,这会便往幕后退去,当真是一眼也没有往这边看,温然的眉拧紧了起来,游轻言敏锐的注意到这一点,反手安抚性的拍了拍温然的手背,声线柔和而温暖。
“别担心,我能处理的。”
她停顿了一瞬间:“你也别生她的气,是我不对。”
温然见她还这么维护钟鸣,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倒全化成了心疼:“你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宠着她。”
虽然并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但深知好友为人的温然十分确定问题就出在钟鸣身上,只是到底怎么了她还得找人再问问。
“问问题可以啊,那学姐要怎么报答我呢?”
她脑海里自然的浮现出涂染笑眯眯的样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不。”
“是我不对。”
游轻言的眼神有些飘忽,像是陷入了思索。
“她还小,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有些事是我该慢慢说的。”
她反复的思量过,终究觉得还是自己的问话太过突兀,分明已经知道钟鸣给了自己多大的压力,又有多在意自己的看法,就如何也不应该那么唐突的质疑她的想法,哪怕是先肯定一番,又或者从逃课的事来说都比那个直接的问题要好,她该考虑到对方的感受。
纵使她的疑问也与对方同样源自不安,纵使她清楚的明白钟鸣远远没有成熟到能对一切负起责任的地步。
那是喜欢,又不是喜欢。
得到了便是喜欢,得不到的。
游轻言失神的看着虚空,镜片后的眼眸没了平时的光彩,纤细的手腕支撑着头部的重量,唯有背脊一如既往的挺得笔直。
温然见状眼神也变得幽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