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倒是高看老夫了。老夫哪有曹孟德的雄才大略啊!”
孙元化干笑了一声,“不过,处在本抚的位置,便是一个小小的疏忽,也可能生灵涂炭,万劫不复,小心谨慎一些,何错之有?”
“而且你一介书生,即便你三岁能作诗,七岁便中了秀才,那又能说明什么呢?就敢大言不惭说什么有路得安泰,这不是心存干预军机是什么?不说你救下小女之时如何巧合,便是你小小年纪,又何德何能左右一场兵变的结果?”
此时肖剑才真正体会到老哥哥张可大的痛苦之处,巡抚孙元化的迂腐和固执还在他的预估之上。难怪张可大三次与其商谈都无功而返,看样子,巡抚认定的事,怕是九头牛也难以拉回啊!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事关登莱二府无数百姓的性命,也不容他放弃。
对于孙元化一连串咄咄逼人的反问,肖剑莫名奇妙地笑了,“大人,若德与能只与年龄有关,那朝廷还开什么科?考什么绩?直接让耄耋老者为官不就行了?若德能只与年龄有关,那么当今天子的年龄似乎也不大吧?”
说到这里,肖剑停了下来,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事涉当今皇上,他看到孙元化的表情已经不淡定了。
“不可妄议当今圣上”孙元化急忙阻止道。
肖剑微微一笑,“陆某不过是随意说了几句而已,大人便急成这样。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如今兵变虽然祸乱一隅,却将荼毒无数百姓,崩塌大明国祚,大人如何反而不急呢?”
“休得危言耸听”孙元化急忙喝止道,“你又怎知本抚不急?本抚早在得到消息当日已做处置,不日乱军必将整队归营,登莱澄清,何乱之有?”
肖剑微微摇头,“大人的设想太过理想化了,这与晚生窥得的天机完全不符。若乱军一天没有放下兵器接受惩处就不能说兵乱已解。”
孙元化缓缓坐回太师椅上,沉默片刻才道,“你既能窺破天机,当日你受诬告之事可曾事先知晓?”
肖剑哑然失笑,“大人,陆某一介书生而已,天机只彰显生灵社稷之大事,晚生又怎会入了天的法眼。”
“既然如此,咱就说一件大事,你可否从天机中看到大明国祚如何?”孙元化盯着肖剑问道。
这件事肖剑自然知晓,甚至能精确到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但他却不能说得过于详细,否则天机便不再神秘,难以令人相信。
略一沉吟,他决定使用准备好的另一个预案,“大人,如此大事,晚生自然早已看过。”
“如何?”孙元化霍地站起身形急问道。“晚生三次看那天机,均得诗半首。”
“说来听听”肖剑轻轻摇了摇头,“晚生担心大人又说我危言耸听,蛊惑人心,晚生承受不起。”
“但说无妨,本抚不予怪罪便是。”孙元化此时心中也是充满了好奇。
“如此,晚生拼却泄露天机的罪责,便是折损一些阳寿,说与大人一听吧。”肖剑犹豫片刻决然道。听到事关阳寿,孙元化脸上现出凝重之色,却终于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坐回椅上,等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