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是鸡蛋液在油锅里沸腾,“刷刷刷”是锅铲在炒锅里翻动,“呼呼呼”是抽油烟机在全力运行中。
厨房里是没空调的。
乔澈又围上了小黄鸭围裙,正在天然气的火光照耀下挥汗如雨。
覃凤卿从没想过自己会看一个男人做饭看得如饥似渴,他悄悄把轮椅开过去,用爪子从大理石面上的盘里夹起刚煎好的一片龙利鱼的肉,“嗖”地一下吸进嘴里,一边被烫得直吸气,一边吸吮手指上的汁。
乔澈看得好笑。
从高中到现在,这个人都没变过。
也许是他生长的环境比较单纯吧?
“我之前不知道你的饭量,看你早上中午都吃得少,以为你胃小,晚上不会吃太多,就只做了一条鱼,给你盛了一碗饭。现在我知道了,会改正错误的。以后你要是饿了,一定要跟我说啊,白菜心洗都不洗,怎么能塞嘴里?”
乔澈把炒好的番茄鸡蛋盛到盘子里,跟龙利鱼一起端到饭桌上,又去盛饭。
覃凤卿只顾着吃,连番茄鸡蛋都不嫌弃了,不管他说的啥都点头。
这么乖啊。看得乔澈想去摸他的头。
也许是半夜起床,覃凤卿没扎小揪揪,他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头顶上有块指甲盖大小的斑秃难怪他要扎小揪揪,原来是为了遮丑。这块斑秃,应该也是那场篮球赛弄出来的吧?
他坐在饭桌前,脸上还对覃凤卿微笑着,心里却狠狠地刺痛为什么当时自己不在他身边!
“嗝儿”覃凤卿把背往后一靠,一脸满足,像猫儿一样眯着眼,勾着两边的嘴角。
乔澈收拾好碗筷回来,他已经把脸杵在桌上睡着了。
乔澈小心地抱起他回了卧室,给他盖好空调被,瞄了一眼床头,上面竟然放着一个专放佛经的小音响,路边摊五块钱一个、装电池的那种。
覃凤卿还信佛?
这想法只在他脑子里转了个圈儿,就再没多理会,打着哈欠离开。
他也困了。
覃凤卿斜着眼睛看乔澈这就是你所谓的会改正?
也就是今天起得早,被他看见乔澈把昨晚上剩的干饭倒进锅里煮成粥!
乔澈理直气壮,甚至还有点委屈“饭被我搁在冰箱,又没坏,是可以吃的。我还在里面搁了切碎的小油菜叶,放了火腿肠丁呢。是你说的荤素搭配嘛。”
小油菜叶是家政阿姨在的时候买的,都有点发黄了,火腿肠是批发价11块30根的“双柜”对,就是盗版的。
覃凤卿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拿起勺子吃粥。
节俭是美好的品德。况且这粥熬得比昨天的久,没有那种饭粒不说,油菜和火腿肠的香气一直在他鼻尖凝绕。
先尝了一口,嗯,确实味道不错。小乔子,朕就饶恕你这回。
吃完了早饭,还是乔澈去洗碗涮锅,之后他还要做腌白菜的准备工作。
覃凤卿丝毫没有自己在使唤堂堂大总裁的感觉,乔澈也在刻意淡化这一点。
这时候覃凤卿吃饱了心情好,就去逗桌下的大金毛。厨房跟餐厅是可推拉的玻璃门隔挡的,乔澈洗碗也可以看见他的举动。
他心想,笑得这么开心,那狗是买对了,自己以后工作日上班不在,金毛就可以陪他玩。
这都同在屋檐下了,覃凤卿认为自己跟金毛已经交换了身上的气味,金毛又那么憨厚的样子,它肯定会愿意给他摸摸的!
就在他朝大金毛伸出罪恶之手之后,金毛“嗷呜”一口咬在了他左手腕上这还是他反射性后退之后的结果。
“啊!”
听到覃凤卿的惨叫,乔澈一把扔掉手中的大白菜,跑到餐厅,看到金毛咬着覃凤卿不松口,情急之下,上去就是一脚。
金毛呜咽着松开嘴,滚到一边,乔澈这才看清覃凤卿的左手腕并没有太大的伤口,只是咬破了皮,流了点血。
破皮流血也不行!
他心疼地将覃凤卿一把抱起,就往车库狂奔,嘴里连连安慰“别怕别怕,我们马上去医院。”
覃凤卿特别难为情“你不准跟别人说我被狗咬了。”
“不行,医生会问,我不能隐瞒,这对你不好。”
到了医院,果然被出卖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