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善还站在原地,连橙却已经走了。刚才她打算走的时候璩善又想阻拦,回忆起那一巴掌来,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湖边的冷风一吹,神志也略微苏醒了片刻。
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璩善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本想借这妖女落单逼问出他们的来历和目的的,然而自己刚才的所为却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趁人之危。
这是璩善这么些年来的正派教化中所不容的。
最后,他只能将此归结为,是受了妖女的蛊惑,心神不宁导致。这更让他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离这群妖人远一点。
晚上睡前各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洛应把采摘来的新鲜水果给连橙弄成汁儿喝,连橙伸手接过来的时候看到璩善正在目光森冷的盯着他们两人。
连橙:这人有病吧?
晚上都睡了,只能听见林中发出的呼啸声。
洛应半夜起身,从连橙身边离开的时候连橙睡得很熟。其实本来连橙是个在陌生环境下睡不熟的人。有点动静她就会醒。然而和洛应在一起的时候不然。
她知道洛应很厉害,感官更是比她要敏锐上不少。他都感觉不到的事,连橙自然也感觉不到。索性就安心睡了。
也只有在他身边,连橙才能睡得那么熟。
璩善也睁开了眼睛。看向洛应刚走的位置。他盯着连橙看了几秒,最终还是选择跟上洛应的方向。
看看这人在搞什么鬼。
夜里的树林又深又黑。但璩善和洛应都不受干扰,走的如履平地。璩善看到洛应前方的树枝自动朝着两旁移去,心中又多了几分警惕。
这人绝对不简单。虽然被他打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可在璩善看来他和那些普通的魔门子弟又不一样。
漆黑的树林里突然发出了点点微光。
璩善仔细看过去,是一个一个的萤火虫飘来,从树丛灌木的各个角落里飞出,汇集到洛应的身旁。那副场面竟然意外的诡异。
这人是鬼吗?本来生出这样想法的璩善,在看到洛应被荧光照亮的侧脸时顿时打消了。
本来洛应这人,风流调笑又深不可测,同时还总给人一种不经意间就能被他诱惑的气息。因而在此之前,璩善还是班含稳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人就是魔门的人。
惑极,就近妖了。
但仔细想来却不是。洛应平时的作风,没有一处是在刻意的诱惑人,他的面相并不妖媚,作风也称得上光明磊落。只是……为什么会给人那种情不自禁地注视,就是移不开目光的感觉?
在荧光照向他侧脸的时候,璩善突然产生了一种古怪的感觉。
明明是这么诡异地境地,竟给他生出一种圣洁不侵地样子来。
好像世间之物,于他而言,都是虚妄。
这人是高不可攀的。没人能将他拉下神坛。
璩善收起了自己那没来由的畏惧感,再看向洛应的时候,尽力不被他干扰。
漫天飞舞的萤火虫里,他听见洛应说了一句话:“你们现在来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