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连橙感到奇异，黎阎还是小丧尸的时候，明明还能记起她的，现在拥有人类的感情后，反而不记得了。

难道说，这份记忆就像他说的一样，只保留在记忆最深的地方，只有当他摒除了人类的感情和记忆之后，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才能记得最清晰。

而当他被太多事占据大脑后，就记不起她来了？

连橙去探黎阎的额头，把他额前的头发拨弄开。

黎阎说：“看出什么来了？”

连橙很遗憾的摇头。她还想问他之前做梦到底梦到她什么了呢。如今都忘了。

似乎是看出了她在想些什么，黎阎握住她的手指递到唇边，咬住后说：“别操心了。我是不会忘了你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连橙才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儿呢。这人自己的记忆自己都搞不清。没准哪天又把她给忘了。

“不会。因为我总会循着你的气味儿找到你。”黎阎认真的说，看着连橙的眼睛闪出了光。一下与人类几乎毫无分别。

“……又不是狗。”

“不是狗，却有比那更深刻的联系。”黎阎还在咬连橙。他说：“还没觉出来吗？这段时间你天天被我咬。还跟我已经深入接触过，你体内有我的基因了。”

连橙知道丧尸病毒是多可怕的东西，说这话把她都吓了一跳：“我、我要变成丧尸了吗？”

“不会。”黎阎将头扣在她的额上：“我说不会，就不会。”

那万一你说会呢？连橙没敢问。

“无论你去哪儿，我都能感知到你。”黎阎郑重其事地对她宣誓道：“而只要感知到了你的我，就一定会去找你。”

“无论跨过几亿光年的距离。我都会找到你。”

连橙呆愣着。她还真不知道黎阎也会说情话。真的是……有了感情就不一样了。

可是……连橙说：“我要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呢？”

她的眼里光线渐渐黯淡。她是陪不了他一辈子的。先不说丧尸王的一辈子有多长。她都已经要走了。

这是再也无法改变的。

黎阎说：“我说了，无论哪里都去找你。”

“哦。”连橙闷闷的回答了一句，后面似乎觉得不够郑重，又把头从被子里抬起来跟他说：“那如果你来找我，我一定会喜欢上你。”

“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喜欢上你。”

黎阎跟她勾手指：“那么，说好了。”

那天晚上，连橙默默地过世了。是死于丧尸病毒，死于黎阎跟她保证过绝对不会有事的丧尸病毒。

连橙知道那不是丧尸病毒的事，她不过是要死遁这个世界，无论多离谱的死法她都会有。

这回是借题发挥了。

但是她已经来不及阻止。

连橙死后，出奇的没有变成丧尸。只是作为一个人类死去的。但是黎阎发现后却什么表现都没有。

他只是静静的把连橙的尸体搂在怀里，一句话不说。

然后当天晚上就消失在了基地里。

事后，人类在末世里又发展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有关丧尸王的传言渐渐甚嚣尘上。有异能者传闻看到了丧尸王的存在。

在一群数不清数量密密麻麻的丧尸中，丧尸王的存在显得格外出奇。因为那就是个人类的样貌。苍白的脸颊，无神的眼瞳。好像是个少年的样子。

但是所有人传闻中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丧尸王手里始终抱着一个死去了的人类女尸。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尸体不朽不腐，想必是丧尸王的功效。

但是抱着个尸体做什么，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