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连橙皱眉问。

“那当然是……陛下没和姐姐说吗？”小花很惊讶地问：“陛下从来不会碰我们，允许我们自己找喜欢的人在一起，生下孩子了也没关系。但是暴露出来陛下就保不住我们了。”

“他这不是……”连橙惊讶道，自己给自己扣绿帽子吗？！

“陛下说过，”小花说：“我们进宫大部分也非自愿，他既然给不了大家夫妻之实，也不会把事情做绝至死。找人私通可以，生下的孩子可给夫家，也可作为皇子养大。但是决计继承不了皇位。”

“那……”连橙想说他下一任的皇位要给谁。

“那就不清楚了。”小花道：“圣上还年轻，暂且还不考虑这种事吧。”

事实上鎏绝是考虑的。近几日虽然和连橙闹别扭，但是好不容易人回来了，连橙还整日想着跑，让他怎么不操心。

鎏绝也想，等有了皇子，连橙再怎么狠心也不会撇下孩子在这深宫中独自一人跑了的。

连橙很重视家人，有责任感。鎏绝这一点看得很清楚。

同时，他也急着和连橙诞下下一任的皇帝，很多帝王都是从早谋划，孩子要从小培养。

他会为他铲清道路上的阻碍。不会让谁成为他孩子的绊脚石。

鎏绝都考虑到这一步了，连橙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天晚上，鎏绝来到了连橙的寝殿。叫周围侍奉的人下去，自己和连橙单独呆着。

“想起来，我似乎还未给你举办一场婚礼。”鎏绝手抚摸着案边的木雕脑袋，轻声道。

连橙不知道他这回来又要作什么妖，连忙摇头：“不用了。”

连橙坐在床边，鎏绝正对着她，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目光昏暗幽微。

“季连橙。”鎏绝突然叫着她的全名：“你是不是，从来没想做朕的……皇妃？”

连橙点点头。

鎏绝看着她，他就知道，这人从来都是不怕他的。不论被他怎样钳制，她最多会露出那种近似鱼死网破的眼神。就好像困兽被逼到绝处，带来的那种誓死一拼的决心。好似破釜沉舟。

然而，每当连橙露出那种眼神的时候，鎏绝就怎么都不能对她做更过分的事。

他怕自己会后悔。不论连橙会做出怎样的行动，他都觉得自己一定会后悔。

季连橙，除了知道一个名字外，其实他对她一无所知。就连这个名字都很可能是虚构的。她一会儿可以是乡野里务农的农女，一会儿又是流浪天涯的侠客，甚至一会儿还能成为跑堂贩运织锦等等等等。千人千面。

但现在，她是自己的皇妃。

鎏绝其实经常做噩梦。梦见连橙某天突然就从宫里消失，哪儿都找不到她的踪影。她不叫季连橙，或许又叫了个别的名，换了新的身份，去了别的什么地方作妖。

但是他就不知道了。

他怎么也找不到她。

这种感觉莫名的熟悉，莫名的真实。让鎏绝醒来后一阵儿一阵儿的心寒。

他不能再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朕不管你以前是什么，经历过什么，又背后有谁。”鎏绝紧盯着连橙的眼说：“但现在，你是朕的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