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死前,托人给她写了一封信。一封短短的,只有一行字的信。小花从来不识字,还是在死之前托了识字的太医写下,宫人传过来。
传过来信的宫女对小花还是有几分真情在的,看到连橙也没了最初的戒备和抵触。对连橙远远地作了一揖,将那封信双手奉上。
是小花那天没说完的话,似乎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纵观一生,亲人不疼,爱人不爱。只有姐姐待我好过。”
“那唯一待我好的人,却被我相负。此生难安,纵使入了地狱,也难安!”
连橙看了信,将信纸落下,上面字字泣血,如同悲鸣。
身边跪在雪地里的宫女已经泣不成声。
“悯妃娘娘一向体恤下人,奴婢承娘娘大恩。万死难报。娘娘说她这一生只亏欠了您一人。今后,”那小宫女擦干眼泪道:“临湘愿为您鞍前马后,报答娘娘大恩!”
连橙看着跪在她跟前的人。这辈子见过太多的眼泪了,又被太多的人卑躬屈膝过。
连橙从来不知道,人可以活的那么难。就算是在没有人性的末世,她都没这么难过过。
“起来。”连橙摆摆手,将临湘起身,把她带走了。
小花的死因还是没追查到,可就算连橙心里有了个轮廓,可她说到底也没有证据,不能怎样。
终于在那天春节结束后的一天晚上,御花园里,连橙跟郁妃碰面。
郁妃一个人站在积雪未化的御花园,大晚上的没带一个人。乍一看到连橙出现整个人都晃了晃。
连橙说:“你是来见谁的?”
郁妃眼里闪过掩饰不住的慌张:“什么见谁,别妄自揣测!”
“那你来这儿做什么?”连橙逼近一步,脸色还是那么淡淡的:“刚才碰上了御医,你真不是来见他的?”
“我……”郁妃也不是普通人,反应十分快:“延妃姐姐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妹妹就是吃多了来院子里逛逛。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妹妹先走了。”
“站住!”连橙多日来让临湘查到了些蛛丝马迹,今天又看到太医急匆匆往这边儿来,才决定亲自堵她。
太医已经不会来了,连橙叫临湘去处理太医的口供,她在这边堵着郁妃,等会儿宫里的侍卫被叫来了也好跟太医的口供对上。
连橙没什么心眼儿,能想到的也只有这种最直白的法子。
可她刚一碰上郁妃的肩膀,顿时一股电流猛烈传到身上,这种感觉就比她那天好似静电一般轻轻巧巧的电力要多得很。
连橙登时四肢被点麻,动不了。
郁妃看她这样,也不急着走了。她转过头来看着连橙:“延妃姐姐是没想过会败给我吗?”
边说边露出鄙夷的神色:“你不过一乡野村妇,也敢跟我叫板。”
“不论是你,还是那个悯妃。说到底都是一路货色。我能干翻你,自然也能杀掉她。”
连橙惊回了点力气:“你承认……小花是你害的了。”
“是啊。那又如何呢?姐姐你马上也要去陪她了。”郁妃捂住嘴呵呵笑了出来。
连橙撑着身子从刚刚摔下去的地面爬起来,说:“你为什么身体带电?”
似乎被触到逆鳞一般,悯妃脸色一变,道:“关你什么事!”
“下地狱去吧!”
她伸手朝连橙过来的瞬间,连橙顶住全身的酥麻从地上跃起躲开,但是郁妃身上肯定已经布满了不知多少伏的高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