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4章 世界三 豪门假子(完)(1 / 2)炮灰,要逆袭么首页

这是和抓文机器作战的防盗章跳定的妹子别急稍后就可见正文了!他愕然抬腕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些日子他一直带着铁镣,所以别的伤处都在好转唯有手腕的皮肤不断被磨破。然而此刻再看手腕上的伤只剩了淡淡的红痕,手指上因常年写字留下的茧子和轻微的变形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双手漂亮的仿佛一整块美玉精心雕琢而成再找不到半点瑕疵。

这个身体,不一样了。

琴歌发现自己对这种变化居然没有半点意外震惊的感觉……他果然是忘记了什么吗?

又想到冥冥中那道屏障,显然那不是以他现在的力量能够突破的……

琴歌泡到皮肤都有些发皱了才从浴桶里出来余生自己也简单梳洗过,正守在外面,见他开门自觉的进去帮忙把水倒了。

琴歌自己将头发擦到半干,梳顺,又在肩上披了件薄毯隔水,看着在小火炉旁忙碌的余生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我不喜欢稀里糊涂过日子所以有些话我要先和你说清楚。”

余生正将茶具一件件放进开水里煮,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道:“你说。”

琴歌道:“被关进大牢的人,绝不会感激每天给他送饭的狱卒,所以,无论你替我做多少事,我都不会感激你,当然,更不会感激你身后的人。”

便是余生对他再殷勤周到,他也不可能喜欢身边有一个秦钺派来的人,可是琴歌也清楚,他便是再不喜,也改变不了什么。便是他拒绝余生跟在他身边,又有什么用?后果无非是三个,或者余生死皮赖脸的跟着,反正他也打不过,或者余生由明转暗,他原就是暗卫出身,做这个驾轻就熟,又或者余生回去受罚,秦钺再派新的来无论哪种后果,都不会比眼前更好。

“所以第一,你既做的是随从的事,我便将你当做随从来看,该给多少工钱,我会分文不少,但也仅此而已。”

余生嗯了一声,不说话。

琴歌继续道:“第二,我是驱逐不了你,而不是不想驱逐你,如果有一天,我有此能力,你或者走,或者死。”

这次余生沉默了片刻,才又嗯了一声,依旧没有说话。

“第三,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在我看来,每个人,尤其是有着正常判断力的成年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都不是谁的附庸,所以自己的选择只能自己负责。”琴歌道:“我不会因为你是秦钺派来的人便刻薄与你,但是同样的,如果你做了或者准备做陷害我的事,我不管你是奉命而行,还是有诸多苦衷……我都不会原谅或体谅你,我只会不择手段的……杀了你。”

余生这次回应的很快,对他而言,这一点实在有点多余行动暴露或失败,当然就应该去死。

点头道:“我明白。”

余生答应的如此爽快,倒让琴歌有些意外,顿了顿开口道:“你有什么要求,也可提出来。”

余生犹豫了一下,忽然脸色有点泛红:“我可不可以……预支一点工钱?”

琴歌一愣。

余生道:“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琴歌愕然,不是说皇帝不差饿兵吗?怎么这位曾排行玄字一号的暗卫,竟就这样两手空空的被赶出来干活?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秘?

默默拿了银子给他,道:“这二十两,是你这个月的工钱,另外你顺便找一个可靠的人伢子,让他明日多带些人过来以供挑选,剩下的十两,是给他的定金。”

余生点头应了,琴歌起身朝内室走去:“我乏的很,先去睡一觉,没甚要事不要打扰我。”

琴歌确实乏的厉害,躺在床上抱着被子便睡了个昏天黑地他已经近两个月没有这样舒舒服服好好睡一觉了。

等琴歌被一阵诱人的香味勾醒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了黄昏十分,起身到了外间,只见余生正在摆饭,菜色竟十分丰富,讶然道:“你去买的?”

“不是,”余生闷闷道:“是府上的厨娘做的。”

说完又解释一句:“你睡着的时候,官府派人送了下人过来……说是按质子府被遣送回去的人员配备的。”

琴歌并不意外,毕竟秦钺还要演色令智昏的戏码,既已经磋磨了一顿,现在也该到了“冰释前嫌、和好如初”的桥段了。

简单清洗了一下,漱了口坐在桌边,道:“坐下一起吃。”

余生所受的训练中,显然并没有主仆规矩这一套,从他虽做着随从的事,却依旧以“你我”相称便可知一二。此刻琴歌让他坐下一起吃,他也并未客套,依言就坐了下来,还未动筷,便又停了下来,有些迟疑道:“我刚才出去,买了……嗯,一个人。”

琴歌不以为意的嗯了一声,买个人就买个人吧,只是小事罢了。

余生有些懊恼道:“我在路上,被他没头没脑的撞了一下,他便硬说我摘了他的草标,要我掏银子买下他……他有些功夫,脚程又快的很,我竟甩不掉他,最后不得已把银子给了他,他又跟了来。”

这桥段,怎么这么耳熟呢!

琴歌问道:“人呢?”

余生道:“在外面。我去叫他进来?”

琴歌嗯了一声,片刻后,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么得意洋洋:“小人韩朴,见过公子!”

琴歌木着一张脸,看着韩朴身上挂着的那一身脏兮兮的布条,扭头问余生道:“怎么不先让他先换身衣服?”

余生道:“我没衣服给他换……钱都被他拿走了。”

所以就算你没钱买衣服,他也有啊!

琴歌无语,半晌才道:“……吃饭。”

他知道为什么暗卫这个职业是终身制了,因为他们退休的话,根本就活不下去。

用完饭,余生起身收拾桌子,琴歌道:“不是说配齐了下人吗?”

他从南楚曾带了四个小厮过来,按余生的说法,应该已经补给了他四个为什么这些事儿余生还亲自动手?

余生神色一僵,韩朴吃饱了饭,大爷一样懒洋洋的挂在椅子上,笑嘻嘻道:“他不敢让他们进来,怕你生气。”

琴歌自认不会因为几个下人的事生气,但看见真人的时候,却连脸色都变了,强压着怒意问道:“二殿下和秋韵那儿,也是如此?”

“是,”余生低头道:“这些人,都是从秦宫里挑出来的。”

“殿下什么都没说?”

整个质子府,由秦宫派来的宦官宫女们服侍真将这质子府,当了他秦钺养的外室不成?

“二皇子辞了,但来的官员说,正是不敢怠慢二皇子的皇子身份,才派了这些人来,务必要让二皇子殿下宾至如归,二皇子便什么都没说了。”

“你将这四个送回秦宫。告诉他们,琴歌不是皇子,不敢逾越,让他们把人收回去。”琴歌苦笑,这质子府到底是易安的,既然他都接受了,自己还能怎么样?道:“另外去问问秋韵,他身边的人,要不要一起送回去。”

余生应了,带着人匆匆离开。

琴歌这才转向韩朴,皱眉道:“你这又是在玩什么?”说是回头找他,还真是一回头就找来了。

“不是玩!”韩朴一脸受了打击的模样,道:“我是认真的!”

琴歌冷然道:“我已经发誓再不对秦钺行刺杀之事,所以你若要借我的身份行刺,我便先不答应。”

韩朴无所谓的摆手道:“你放心,我不杀他!”

“嗯?”

如果韩朴是他知道的那个人,那么他记得这位韩1国第一刺客,已经陆续行刺秦钺达十余次,数次都身受重伤、死里逃生,却依旧不改初衷他会这么容易收手?

“说了你可能不信,其实吧,我对杀秦钺真没什么兴趣!”韩朴叹气,道:“都是我那个师傅,对灭国的事念念不忘,临死的时候还逼我发誓,必要让秦王血染青锋,否则他在九泉之下也不肯闭眼。现在青锋都已经刺进秦钺胸口了虽然不是我亲手做的,可也算是了了誓了吧,我还杀秦王做什么?”

“灭国之仇……难道你自己就不恨?”

“我恨什么?”韩朴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大口,满足的摊在椅子上,道:“灭国之恨,要恨也是那些达官贵人去恨,我去恨什么?我是佃户出身的,家里租着几十亩地,我爹娘和几个哥哥,每天累的跟狗一样,却连肚子都填不饱。我是被卖给了我师傅的,与其说是为了卖几个钱,不如说是怕我年纪小,被活活饿死,所以给我找个活路。”

他叹了口气,又继续道:“便是这样的日子,能过的安安稳稳也好啊!可是不断的打仗!打仗!打仗!不是被人打来了,就是去打别人!我的几个哥哥先后被拉去当兵,今天少一个,明天少一个……就这样,大1韩还是灭国了。”

“韩1国灭了,做王的丢了王位,做官的丢了官位……可是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而言,又有什么关系?连每年来收租的都还是那些人!反倒是因为这几年没了战事,我最小的哥哥活了下来,如今孩子都三岁了……”韩朴问:“你说,我杀秦钺图个啥呀?”

琴歌苦笑一声,举起手里的茶杯,向他虚敬一杯,道:“有理。”

一饮而尽。

韩朴顿时眉开眼笑,道:“你果然和别人是不同的,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你不会觉得我是疯了。想当初我和师傅也这么说,结果被他老人家追杀了三天三夜,差点被他打死……这还算好的,之后的几个月,他每时每刻都在我耳边念叨着忠君爱国的道理,练功的时候念,吃饭的时候念,连如厕的时候都在外面念……我快被他给念疯了,连做梦说梦话都是杀秦钺,他才放过我现在想起来,真像是一场噩梦,实在太可怕了。”

他犹有余悸的打了个寒颤,又叹气道:“不过现在就算想有个人在我耳边唠唠叨叨,也是不能了。”

琴歌默然。

不过韩朴只消沉了片刻又精神起来,笑道:“如今不必杀秦钺了,也怪无聊的。先前还一心想着救你出来,可现在你自个儿出来了,我又无所事事了。想来想去,我不如跟着你混行了,你看啊,首先,你的救命之恩我得还吧?其次,秦钺现在的防卫越来越严密,要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没办法让他流血。那我这辈子,就不停的刺杀刺杀刺杀,等哪一次失手了,就嗝屁了!你说这人生过得多没意思?合着我韩朴就为了他秦钺活着!所以对我来说,这个可比救命之恩大多了,而且你也挺对我的脾气,所以我干脆卖给你得了!”

琴歌淡淡道:“可是你不杀秦王了,我却还想杀他呢!”

韩朴讶然道:“你还杀他做什么?他先前是对你不好,可现在不是把你给放了吗?就算是天大的仇,你在他胸口捅那么一刀也尽报了,他能活下来那是他自己命大。再说了,其实他也算对你不错了,这样都不舍得杀你……听哥哥一句劝,别把大好人生浪费在杀秦钺上,划不来。”

“我是楚人,”琴歌看了韩朴一眼,淡淡道:“我是士族。”

他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神色冷漠:“这世上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清楚,天下一统就可使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可是自古以来,只有用这个做幌子发动战争争夺天下的,没有因为这个理由主动放弃一切的……我琴歌,自然也不例外。”

“行了行了!”韩朴挥手,道:“你也不用把自己说的那么坏,当初大韩灭国的时候,那情景我是亲眼看见的,莫说长成你这样的,只稍稍白净漂亮些的,能痛快死了就算幸事了。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人欺负你!”

琴歌无语,最后无奈道:“你想跟就跟着吧!什么时候玩腻了,不高兴了,走就是了。”

韩朴也不表什么忠心,笑嘻嘻道:“那敢情好!”

又伸个懒腰,道:“我去洗个澡,再换身衣服,顺便再给那傻小子也弄上几件以前同他交手的时候,感觉那小子出手阴毒狠辣,还以为是个狠角儿,没想到整个一傻帽儿!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老实的都让人不好意思欺负。”

琴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您老人家这还是不好意思欺负呢,要好意思了,得嚣张成什么样子?

“你和余生交过手,就不怕他认出来?”

韩朴已经走到门口,背对着琴歌挥手道:“要连这点掩饰的本事都没有,我还做什么刺客呢?”

忽然微微一愣,道:“为何秦都来了这么多齐人?”齐人或许是因为总在马上驰骋的原因,发式和中原诸国区别很大,喜爱结成各种发辫或索性剃掉。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面色冷峻到近乎麻木的青年,闻言沉声道:“陛下和楚公主大婚之日将近,齐王派了使者前来道贺。”

琴歌这才想起,楚公主到秦都四个月了,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婚期。想到秦钺易安他们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琴歌微微皱眉,其实这种事,别说在向来不讲规矩的大秦,就算南楚也不少见,可琴歌却很难像其他人一样,将这些当成一件风雅事去看,只觉得厌烦透顶。

忽又轻轻叹气,他来秦都,到如今满打满算不过两个多月,可发生的事,却比前面十多年还多。甚至现在想起在南楚时的事,都仿佛是发生在梦里一般,朦朦胧胧并不真切。

马车停下,琴歌下车敲门,好半晌无人应门。马车不等他进门便已经走了,但同车的青年却下来,静静站在他身后。

琴歌皱眉:“你不走?”

青年道:“陛下令我跟着你。”

他说话的腔调似乎永远那么平,不带丝毫感情。

秦钺亲自下的命令,不管是监视还是保护,琴歌都没有拒绝的余地,沉默片刻后,问道:“如何称呼?”

青年愣了一下,似乎感觉这个问题很棘手,好一会才道:“我以前,叫玄一。”

“秦钺的暗卫?”

青年瞳孔一缩。

琴歌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现在既然已经不是暗卫了,不必再如此紧张。”

青年神色有些僵硬,却是想放松却不知道该如何放松的模样,过了片刻才问道:“你如何知道我是……”

他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下,琴歌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道:“这并不难猜,以数字为名原就少见,且听你的语气,玄一这个名字,此刻应该已经属于别人了,可见它只是一个代号……会完全以代号代替姓名的人,不是暗卫还能是什么?”

青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琴歌又问:“你本名呢?”

青年思索片刻后,摇头道:“不记得了。”

又道:“既然陛下令我跟着你,你就替我赐名吧。”

琴歌摇头:“姓传自先人,名寄托期望……名字是很慎重的事,不要将这个权利随随便便授予他人。”

不再理他,又加大了力度继续敲门。

青年看着琴歌,神色有些恍惚,按说他该恨这个少年才对,若不是他刺杀秦钺,他也不会因失职差点丧命,虽然最后保住性命,可承受的刑法却让他现在想起来都不寒而栗……但或许是因为从记事起,便不被允许拥有自己的爱恨的原因,他面对着少年时,竟丝毫恨意都提不起来。

“余生,”青年道:“以后,我就叫余生。”

琴歌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高兴就好。”

此时,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的人微微一愣:“是你?你还有……”

他终究是不惯骂人,难听的话没有出口,只冷冷道:“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砰”的一声将门猛地关上,落栓。

琴歌抿唇,沉默片刻后继续敲门。

由秋韵亲自来开门本来就已经不正常了,而且秋韵的状态也很不对劲,神色憔悴,人消瘦了许多不说,头发也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却有不少皱褶,显然是洗过以后没有经过熨烫的原因,而且他手上还沾着少许水污渍,似乎是因匆匆来应门而没来得及擦拭干净。

质子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门再一次被打开,一见还是琴歌,秋韵神色不耐,转手又要关门,却有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及时按在门上,余生木然道:“陛下令我送琴歌公子回质子府。”

秋韵咬唇,冷冷看了琴歌一眼,转身就走。

琴歌默默跟在他身后进门。

原是四月芳菲天,质子府中,却弥漫着一种萧条的气息。开败的玉兰依旧挂在枝头,无人修剪,桃早已谢了,但零落的瓣却还留在石板路上,廊檐下,甚至还挂着些许蛛网……反倒是地上蔓延的野草藤蔓,显出一片生机勃勃。

质子府不大,但人原是不少的,易安、琴歌、秋韵都各自带了从人,还有南楚带来的厨娘、马夫、园丁等……可如今却一个不见。

“发生了什么事?”

琴歌问的是余生,余生茫然摇头,自从秦钺遇刺之后,他就一直在受刑和养伤,对外面的情况所知甚少这一点,和琴歌倒是很是一致。

“他们说质子府暗藏刺客,未免意外,将所有人都遣送回去了。”秋韵淡淡答道,又回头看了眼琴歌,还有半句没说却把真的刺客又送了回来。

“我还有事,你自便吧。”秋韵说完却并不回房,而是转身去了厨房。

琴歌向自己住的院子走去,刚走出一步,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呛咳声,顿时神色一僵,脚步一顿,转身快步越过秋韵,进了厨房。

易安正蹲在地上,朝灶膛里喂柴,木柴青湿,冒的黑烟熏的他眼睛都睁不开,听到声音后扭头问道:“刚刚是谁来……”

待看清楚门口站的人时,却是一愣,而后一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