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风从容而谈,建议北线也布兵,至少增加富弼出使契丹谈判的筹码,徐济成不高兴,质问北线之兵从何而来?
“徐大人,现在京城及周边禁军将近二十万,移出十五万,青州府、太原府、真定府各出厢军三万,然后边境之地青壮者闲时为兵,咱们以三十万之兵,号称八十万,北朝不会不顾!”任清风此时像一个将军一样,运筹帷幄之中。
“胡闹!京城之地的禁军怎么去边境之地,这京城戌卫不就形同虚设了么?万一有什么事,如何是好?”徐济成大喝道。
是的!大宋王朝的京城,怎么可以抽去兵力?这就好比人削弱了脊柱一样,不堪一击,谁敢置皇上不顾呢?
“你接着说——”仁宗脸色一沉,指着任清风令道。
“大军驻扎在雄县一带,后不设防。非但如此,还要下旨河东路蓄势出兵,既可援鄜延路党项蛮夷之侵,又与雄县成掎角之势——”任清风说道,目光坚定,脸色凛然,完全不是那个鲁莽武夫的样子了。
“这又是为何?两者相去甚远,如若真打起来,驰援不及啊!”欧阳旭懵了,问道。
“对!你这只是纸上谈兵而已!不足为谋!”徐济成附和道嗤之以鼻,晏殊和吕夷简两人也不禁摇头,表示否定。
倒是富弼皱眉思索片刻,试探地问道:“这样调兵似乎犯了大忌,河东路是鄜延路愤的后方,一旦松动,鄜延路压力颇大。清风,这是不是有别的隐秘想法?”
“对!富大人问得好。李元昊娶了契丹公主。李元昊刚立国时,便亲自去了契丹,发现木叶山组织确实是一个巩固权力排除异己的好办法,因此建立了裁决堂。据我所知,现在裁决堂和木叶山都渗入了中原,他们开始狼狈为奸——”任清风解释道。
“我知道了,河东路只是摆下架势,故意让他们知道我们有防北朝南下!”富弼豁然开朗了。
“对!但是也要做得像!让河东路择日向北线增兵,然后用边境百姓伪装成军,虚张声势。隔日,河东路兵力返回,如此反复几次。如果元昊攻打鄜延,那就诱敌深入,围而歼之,岂不更好?”任清风慷慨陈词说清了隐情。
“妙!妙!清风,你跟着范大人学了不少啊!看起来莽莽撞撞,但是办起大事来,却心思缜密,有大将风范,胸有雄兵哩!”仁宗此时脸上方才露出了笑容,说道。
“可是,皇上,京城不能虚空啊——”徐济成仍然不依不饶地谏道。
“怕什么?朕既为天子,当以天下为重。现在天下太平,谁敢在京城之地生事!”厚实稳重的仁宗,这时也显英武之气,阻止了徐济成的进谏。
这下,大家默不作声了!
其实对于富弼、欧阳修来说,抽出京城禁军之事,他们断然不敢说出来。还真只有任清风才能说的。因此,这么一来,心里也就亮堂了。
“任清风,不瞒你说,你刚才所说,也正是朕与众位爱卿所谋,兴许顾及朕的天威,他们不敢妄言。让河东路形成掎角之势,这太妙了!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朕马上下旨,你也不要耽搁,让张公公带你去找兵部,然后请孙教头一起挑选三十精兵!事不宜迟!”仁宗当机立断说道。
“是!皇上!”张公公赶紧应道。
“小人尊旨,只是皇上一定要我挑的话,我就选五个就足够。因为我也顾虑到出使北朝有凶险,木叶山还会追杀,队伍过大反而容易暴露——”任清风回道。
“哦?木叶山追杀?好,那就依你吧!”仁宗终于也不坚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