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武梁城相比,江蒙城的监牢要阴暗的多。李云泽坐在楚天阔对面,相距不过五尺,却看不到分毫人影。李云泽心中怀疑,楚天阔是不是有坐牢的偏好。
今日两人从九福客栈出来,李云泽满心以为去实施楚天阔所说的计划,心里一边忐忑,一边激动。谁知道楚天阔在街上左张有望半天,指着缓缓行过的一驾七香车道:“路途遥远,咱们得借辆车。”
路远?借车?
江津派山门就在江蒙城外,半日功夫可到。哪里远了?
即使路远,找客栈租用就是,犯的着当街找陌生人借?
李云泽仿佛脑子里被塞进一团浆糊,瞬间凌乱一片。等回过神来,看到楚天阔大摇大摆拦在车驾前,彬彬有礼地道:“姑娘请了。在下欲行远方,苦于足力难任,可否请姑娘搭载一程。”七香车前后护卫、仆妇、丫鬟二三十人。见有人拦路,护卫迅速向前,仆妇、丫鬟等团团围在车周。一名仆妇斥道:“哪里的狂徒,还不快让开!”李云泽见状,不等楚天阔开口,一边连连致歉:“对不住,在下这位朋友得了失心疯,诸位见谅。”一边去拉扯楚天阔。楚天阔修为高他一个层次,有心抗拒之下根本拉之不动。楚天阔道:“在下绝非失心疯,实是仰慕姑娘已久,寻故结识而已。姑娘兰心蕙质……”越说越言语轻薄。李云泽看护卫有动手的迹象,赶紧退让到一边,任凭楚天阔风言流语。
那名仆妇一脸怒气,对着护卫道:“你们都是死人么?把这狂徒,打个半死,再送官。”护卫早就按捺不住,抓衣襟的抓衣襟,按手臂的按手臂,一顿拳打脚踢。楚天阔也不还手,抱头护面,只是口中言语更甚。动静越闹越大,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惊动了城中营卫。营卫看到车驾上的标记,迟疑着不敢上前。反倒是那仆妇看到营卫到场,喝令护卫住手。营卫队长这才上前,询问事情原委。那仆妇道:“这人无礼,当街拦路,惊了我家姑娘的车驾,请差官费心查办。”营卫队长听罢,当即拍胸膛会严惩狂徒。
目送车驾离去,营卫队长打量着楚天阔道:“胆子不小啊,敢调戏周真人的女儿。嘿嘿,跟我们走一趟吧。”楚天阔嘻嘻一笑道:“这位大哥,又不是什么大错,在下愿向那位姑娘致歉并缴罚金,可否通融通融。”队长脸一冷,喝道:“少废话!”楚天阔也不着恼,笑嘻嘻地道:“在下若举告他人罪行,能不能减轻刑罚?”队长嘿嘿冷笑不语,身后的营卫拿出铁链等物,便要锁人。楚天阔忙道:“慢来,在下最怕这个。跟你们走就是。另外,在下还有一个同伙,要向营卫大哥检举。”
一群营卫都露出鄙夷之色,这人空长了一副好皮囊,怎地这么没骨气。三木未上,就出卖同伙。楚天阔一指李云泽,道:“那看热闹的便是在下的同伙。他跟我打赌,非说我不敢拦周姑娘的车驾,渴慕桑二姑娘的风华,来此是要搅乱她的婚礼。他是主犯,我是从犯。营卫大哥可要明察。”李云泽听得清楚,暗骂楚天阔发的什么疯,明明是他搞鬼,怎么我倒成主犯了。
队长也没将楚天阔的话当真,只是正想着怎么向那位周真人献殷勤,自然抓的人越多越好,惩处的越重越好。看了李云泽一眼,不像是大家子弟,一挥手,把李云泽一道拿了。也不审问,直接扔到了牢狱之中。
阴暗霉臭的味道刺激鼻腔,楚天阔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口中犹自阴阳怪气地道:“楚某人坐牢无数,就属江津派的牢房脏臭不堪。唉!牢房乃是悔过自新之处,这般阴暗,这般味道,如何让人静心反省,有违圣贤之道啊!”旁边的犯人听了,哄笑附和:“是极是极!理应每天三顿酒肉,晚上再寻些娘们来大伙快活,养好精神,爷爷们才有力气改头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