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甲却是满脸的尴尬,胸怀一腔相思之情还未开口,便被她狠狠拒绝,不是他不允诺莲儿丞相夫人的位置,实在是她身份低微,就算是他同意,家里人也不会同意的。抬眼瞧见莲儿满脸的细汗,密密麻麻的在鼻尖挂着,她手里虽拿着娟子在擦,却始终漏掉了那一处,荷甲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烦躁起来,上前去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娟子,将她鼻尖上的细汗擦干,这才缓缓地走了出去。
颜叶望着他的背影问莲儿:“你可曾感觉到后悔?”
谁知莲儿淡淡的一笑:“我为何要后悔?”她顺着颜叶的目光看去,直到荷甲的身影在眼前一点点淡去,这才轻轻地说:“我知晓你是为了我好,贵夫人我是一点也不奢望了,好好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我也知道我不是那块和人斗来斗去的料。”
颜叶捂着嘴呵呵的笑了,却听见莲儿有些缥缈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响起:“我刚才说的那个小桃红,在她还是贵妇人的时候,家里的小姨一家天天扒上去,恨不得当丫鬟伺候,却是不曾想到,等到她被发卖,小姨一家却是不拿一分钱出来赎她,我听我娘说她小姨一家那时候靠着她不知道收了多少好东西呢!有个这样的亲戚,真真是倒霉至极!”
听着莲儿这番话,颜叶忽然想到那晚和爹娘下山后在那座青砖大宅院前看到的一番场景了,不得不说这还真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讲理却蛮横的人家,她虽和小桃子接触不深,却也有过接触,大抵知道她的为人,那是一个像蒲草一般的人儿,虽然身在那般污浊的环境里,却格外坚韧,散发着清幽之气。
沦落到如此境地,真真是可悲可叹呐!
“这世间的女子,大抵都过得不如意,有些是自己贪慕荣华,怪不得他人,有些是父母贪慕荣华,有些则是亲戚贪慕荣华,到最后这一切的恶果却都是女子来承担。”
半晌,颜叶忽然发出这样一番感慨,莲儿许久未说话,倒像是感慨颇深一般。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一晃便过去了四个月。
许林日日带着螃蟹上门都可以看到堆在门口的螃蟹壳越积越多,他心里满意,只道是梅娘将他的话都字字句句放在心上,一点也不敢忤逆,照着颜叶这说法,连续吃上几个月这孩子自然是保不住了,恰巧梅娘也每日对他说最近夜里下面总是见红,他虽嘴上敷衍着,心里却不知道有多高兴。
眼见着梅娘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他心里隐隐的担忧,可是又听她哭着说夜里肚子疼痛难忍,还流血不止,他又有些放心,这天许林在屋子里坐着看书,却听见木石婶噔噔噔的在敲门,他心头烦躁,开了门却见木石婶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