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带着热意，但是忘忧乐坊的气氛却是结成了冰。

叶萱把红娘将来，进了二楼雅间，就将门管好，表情严肃的询问。

“红姨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红娘表情为难，颇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手里的一张帕子都揉的不成样子。

“红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事瞒着我！”叶萱心里有点恼火，难道是平时自己太过温和，这些人都不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了。

“坊主！”红娘刚准备开口说话，却被突然打开的门给打断了，黄莺脆生生的嗓子声音辨识度非常的大。

叶萱还没回过神，黄莺就直接跪在了她的跟前，吓得她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忘了我的规矩吗？！”

黄莺眼中含泪，摇头道：“没忘，也不敢忘，只是黄莺以后都不能跟在坊主左右了，大人，城主大人，你还是讲黄莺关押大牢吧！”

“怎么回事？说清楚！”叶萱心中一惊，在房里踱了几步，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

黄莺抹了一把泪，哽咽着声音道：“黄莺十岁的时候就被红姨捡到，带进了楼里面，可是，黄莺从前也是个有正经名姓的姑娘。虽然家中并不不是富裕的人家，但也是和乐欢喜。”

叶萱没有打断黄莺的自述，静静听着她说。

“家父是薛家的送柴工，虽然薛家尝克扣钱银，但也算是个长久的谋生的生意。但是，就那么一天，家父因为送柴到薛家，刚好肚疼不已，就借了一下薛府的茅房。薛家家大业大，府邸修的也是复杂，家父出了茅房就迷路了。就那么巧的撞上了薛惊澜凌虐幼童，家父惊惧之时被薛家的家丁发现了，就这样没了”

说到这里黄莺泣不成声，狠狠哭了一会儿，这才话继续接上：“我和娘亲在家等了一天就等到了一具尸体，薛家人竟然说我爹觊觎薛家丫鬟美貌，起了歹心，却偷香不成失足落水死了。他们还是人吗，把我爹害死了，竟然还这样污蔑他！我爹才不会呢，他可爱我的娘亲，他说晚上就回来陪我抓萤火虫，他怎么会调戏丫鬟，他怎么可能会落水！”

“娘亲因为承受不住，把爹安葬了，娘亲也就跟着一起去了，大人你知道吗，我十岁那年，一夕之间没了爹没了娘，还成了村里面有了污点爹的女儿，我恨啊，我能不恨吗？！”

黄莺一双眼睛都是血丝，空洞无力，带着满满的绝望与恨意，叶萱看着她这样一双眸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人，”黄莺叹一声，“黄莺原本只知道爹肯定是被害死的，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经过，还是薛府里的一位好心的大爷跟我说的，他也后悔怎么没把爹府里面带出来。但是我不恨他，我也不怪他，我只恨薛惊澜，他这样的畜生不得好死！

大人，您告诉黄莺，为什么世间总有些恶人能为非作歹，而好人却要遭此磨难，就因为他们有钱有势吗？”

面对着黄莺如此的质问，叶萱心中也是无奈，不是她不能给个答案，而是现在的这个小姑娘要的不是一个答案，“黄莺，”叶萱伸手将她扶起来，拉着她坐在桌子旁，倒了一杯热茶，塞进她还在颤抖的手里。

“黄莺，这个世间不公平的事情很多很多，你恨薛惊澜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会责怪你，只是为此搭上自己的一生你觉得值得吗，你的爹娘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永远生活在仇恨里。”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还一头撞进死胡同里，叶萱也值得叹气，“那你和我说说，你刚刚本来就在舞台上，是怎么将薛惊澜推下的楼。”

黄莺被问，眼睛闪烁了一下，立马回了神，“大人，是我对不起你，三天前有人找到我，我不认识他，但是他知道我的经历，还嘱咐我将薛惊澜和孙观滔所在的栏杆给锯坏，剩下的事，就不必我管，但是我可以大仇得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