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的眼眸遽然一亮:“当真什么都可以提?”到此时他的脸上才又浮现一点孩童的天真稚气来。而这一切仿若都在云霖的掌控之中,他用茶杯盖刮着浮沫,笑道:“当然。不过前提是你真的能做主。”小照棠不疑有他,急急忙忙道:“我自是能做主的。如今我爹爹和两位哥哥去燕国谈生意爷爷年事已高,不插手族中的事情二堂叔素来闲散,只管花钱从不赚钱三堂叔刚送一批货去海关,估计十天半个月也回来不了四堂叔……”他咬咬下唇,犹豫一会儿,才道:“……他常伴君王左右,从不过问我们这边的事情所以,此时顾家坐镇盛京城、能做主的人只有我。”
云霖挑眉:“哦?如若你要做的事情,会将整个顾家都搭进去,你的那些叔叔伯伯也能任由着你?”
照棠皱眉:“为何会搭进整个顾家?不就是替你们隐匿行踪的小事吗?”
“谁说就是替我们隐匿行踪的小事?”
云霖将茶碗轻放在一旁的案桌,笑得三分狡黠,七分坦荡:“你知道宸曜到盛京城是为营救东苍太子而来,那么光隐匿行踪又有何用?我一直想要的都是顾家在盛京城的力量。”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照棠这才发觉上当,他站起来,小脸涨的通红。
“刚才云霖可什么都没有说,全是你自以为是的猜测。”元毓站起来,走到那孩子的身旁,双手摁其肩上,迫使他坐下。就听云霖淡然道:“若非你主动交底,我也不知你在顾家竟有如此大的权限。若非如此,咱们也没有必要敞开天窗说亮话。”元毓就在这时拍拍小照棠的肩,意味深长道:“所以咯,你这就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终归还是太年轻。不过也不用太懊恼,连你宸曜哥哥跟他斗都要先输三局,你这样也不算丢脸。”
细雨润物,骤雨伤身,像赵小侯爷这样宽慰人的话还真不如不说。
就见小照棠撅起嘴巴,不耐烦地拍开元毓的爪子。到底还是有一些世家公子的脾性。他连带对云霖也没有好脸色:“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要顾家帮忙营救东苍的那位太子。在我看来,此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但不管怎么说都比帮助你们隐匿行踪的事情要难上数倍……”他故意将话断在此处,看着云霖,意有所指。
云霖笑道:“当然。既是合作,你也理所应当地将你的条件往上提。”
元毓亦道:“小家伙就先说说看吧。要知道这天下间还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你这位六表哥的。”此时,赵小侯爷的心中正摇着算盘哗哗作响:就算面前这个家伙少年老成,终归也是孩子而六七岁的孩子能提什么要求啊?无非就是一个糖葫芦,无非就是一套绝版书,更甚一些,无非就是让带着他出去游山玩水罢。
而这些事情哪还需要云霖出马,他赵小侯爷就能轻易替这孩子完成。
元毓正得意地想着。谁知,那孩子竟然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对云霖鞠躬作揖:“外面的那些人都说您是算无遗策、无所不能。所以,我相信您一定能做到。我恳请您不管用何种手段,对,恳请您,替南越另择一位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