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逸殿内,螺妃衣不解带地守候了椒图近十日,终日以泪洗面。玉帝自那日甩袖离开椒逸殿后,再没来看过椒图,只在前两日派仙侍来问椒图醒了没,螺妃那日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给粉碎了。
她接过映桃刚刚端进来的汤药,映桃扶起紧闭着双眼的椒图的头,将大迎枕置于他的身后,使他上半身斜靠在迎枕上,方便喂药。螺妃一边用勺子不停地搅动着药汤,一边道:“医官每日来给椒图看诊,只说失血太多,身体并无大碍,过得几日自会醒来,可这都快十天了,也没见他醒来。”说罢眼泪又从眼眶内溢出。
映桃正要开始十天如一日,劝慰螺妃的话,突然看到椒图的手指动了动,她揉了揉眼,再定睛看去,有根手指真的又动了动。她激动地对着螺妃喊道:“娘娘,您看,殿下的手指在动。”
螺妃听闻,那搅动着汤药的手顿住,看向椒图那摊在锦被外的手。果然,见到有两根手指都微微地动了动,螺妃把药碗一放,扑到塌边,抓住椒图的手,盯着椒图的脸,哽咽着叫道:“椒图,我是母妃,你可是醒了?可听得到母妃的说话?”
椒图的眼睫微微颤动,似在努力的睁眼,螺妃就这样直直的盯着,嘴里不停地唤着椒图的名。仿佛过了很久,那一直颤动的眼睫终于缓缓打开,椒图睁开了双眼。初时那眼直愣愣地,不会转动,慢慢地才开始转动,转到一直唤着他名字的螺妃脸上,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母妃。”
螺妃高兴得泪直流,头不停地点着,嘴里连声的应着。突然回过神来,对站在一旁也抹着眼泪的映桃道:“快,快,再去叫医官,说椒图醒了,麻烦他再来看看。”映桃应声出去。
螺妃高兴得直打转,眼瞅着放在一旁的汤药,连忙端起喂到椒图的嘴边,道:“看我高兴得都忘了给你喂药了,来,趁热把药喝了吧。”椒图就着螺妃的手,一口气将那汤药饮尽。
不多时,那白眉白发的医官随着映桃走进椒图的寝殿,对着螺妃行礼。螺妃连叫免礼,一边催促他赶紧给椒图诊脉。那医官坐于椒图塌前,一边搭脉一边道:“我就说椒图殿下不日就会醒来,果然就醒来了。”
又把了好一会,左右两手都搭过以后,对着螺妃道:“恭禧娘娘了,椒图殿下已无大碍,只是身子尚有点虚,好好补补就能跟以前一样了,我这就给殿下开一副滋补的方子。”螺妃在一旁连声称谢,那医官随映桃到一旁的桌上开方。
螺妃欣慰地看着椒图,仍带泪痕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意。不一会医官停笔,将药方交与螺妃,螺妃忙一叠声的唤人按药方抓药去熬,又命映桃送医官出去。那医官却道:“不用送,老臣还得去跟玉帝回禀一声,玉帝甚是关心椒图殿下,吩咐过老臣,殿下一旦醒转,要立刻禀报。”
半躺半坐于塌上的椒图听那老医官这句话,心里一懔,突然想起那日,他开始是昏睡,及至玉帝进殿后不久,在与螺妃交谈时,他的意识却慢慢清醒了,能听到别人的说话,却眼不能睁,口不能言。是以,玉帝与螺妃的一番对话他是能够听见的。
到得后来,流辛祭司进来,与玉帝的一番对答,流辛祭司对他施术,要重现他的记忆,还有在他被施术的过程中,玉帝的一番作态,他只是眼不能看,但全都听得到。以至于他后来用意识反抗,额间的封印才有了反应,帮他一击重伤了流辛,毁了那个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