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乐街一点也不新,更听不见多少笑声。因为这里是越县有名的贫民窟,到处都是堆积的垃圾和没有牌子挂着红灯龙的小理发店。
张昊的家就在新乐街二十四号,门前是一个逼仄的甬道,总共三间小房子,加起来也才七八十平米,40瓦的黄灯正在主屋里亮着,一个面色疲惫的男人正蹲在门口抽烟,劣质的烟卷弥漫着浓重的尼古丁的味道。他是张昊的父亲张子业,张昊的母亲卢翠正在厨房里忙活。
“昊子还没回来啊?这孩子越大越难管了!你说咱这家啥也没有,昊子这高中上到头我看也够了,过两年,你说他该说媳妇了咋弄?”卢翠在身上的围裙上抹了抹手冲着外面抽烟的张子业问道。
张子业吐了口唾沫,抿了抿嘴道:“有啥咋弄不咋弄的?当年咱们连饭都吃不饱不也过来了,富有富的过法,穷有穷的熬头,该咋弄咋弄!活人还能叫尿憋死?”
“呵呵,这话说的不对,活人还真有叫尿憋死的,前两天我听说一个人就是让尿给憋死了!听说膀胱都炸了!弄得跟电视说的人肉似得!”一个染着半个黄毛的年轻小伙子笑嘻嘻的从甬道的一侧走出来,有点阴影中的孤魂。
“你谁啊?啥话你都接?”张子业有些不乐意道,明显这个人是找茬的!
“我是谁说了你也不认识,不过你儿子在家么?他捅人了你知道吗?”黄毛说道。
“你儿子才捅人了呢!”张子业立马就火了!
“我没儿子,还没结婚呢,你别急,我说的是真的!你儿子真捅人了!”黄毛难得没有骂人,主要因为刘煦让他要二十万,他有些没法开口,他是混子不错,可是他也不敢给人逼死啊!
张子业阴沉着脸望着黄毛,厨房之中噗通一声,卢翠赶紧跑了张口道:“小伙子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捅人家四刀,别说你儿子张昊可真有种,唰唰四刀,眼都不带眨的,要不这么晚我也不能来你们家!”黄毛说道。
“啥意思啊!”张子业心中似乎信了半分!
“东方之夜知道吧?”
“嗯!”张子业点了点头,东方之夜是越县最大的一家k,他原来还给人家干过装修呢!听说一瓶洋酒张口就能要几百块,甚至上千块,他一个月也不过挣八九百,对于张子业这种底层的人来说,东方之夜更像理想之中的天堂。
“捅的就是人家大老板的儿子!”
“什么?!”张子业顿时感到腿脚一软!卢翠赶紧上前一步扶住!
张子业拍了拍卢翠的手背,向黄毛问道:“他们想咋处理啊?”
“二十万!少一分不行!”黄毛竖起两个手指脸上淡淡说道,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发慌,二十万足够买他一条命了!
“好好!我知道了!”张子业并没有破口大骂,连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这让黄毛心里有些不拖底。
“真知道了?二十万!”黄毛又重复了一句。
张子业顿了顿:“我聋吗?”
黄毛立即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笑道:“叔,我就佩服你这样的,这叫那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实话跟你说额,今儿我可是带东西来的,你想你打人家大老板的儿子,能有缓吗?不过看在叔你的面子上,你儿子的事咱就不找了,记住,明天晚上还是这时候,我们来拿钱!”
黄毛说完话,敞开上衣,里层的兜里一把明光光的手枪把子似有意又似无意的亮了出来,张子业眼睛一缩,努了努嘴一句话也没说。
黄毛转身离去,也没有回头再看。
三百米外的黑胡同,黄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
“哥,啥时候整的响啊,我咋不知道呢!”跟着黄毛身后的一个小年轻有些崇拜的望着黄毛。
黄毛将兜里的枪把子拿出,但是枪杆却是短平的:“有烟吗,给一根!”
小年轻赶紧塞了一根到黄毛嘴里!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