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咱们为什么不等舅舅一块儿走啊?”
回程的路上,司徒旭在马车内不解的问道。
回京路那么远,道路上别说人了,鬼都看不到一个,若是出了什么事儿该怎么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听说过这路上不太平,常有盗匪拦路打劫,跟着纳兰钦一块儿走多好,且不说纳兰钦本身便是一员猛将,单单那随行的护卫也能震慑住那些盗匪。
来的时候虽说一路安稳,可那是建立在随行护卫众多的基础上,而现在呢,就马车外算上赶车的马夫也才六个护卫,至于后面那车上的老妈子,司徒旭可不认为遇上盗匪她们有什么用,这跟来时的浩浩荡荡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这姨娘和夫人的待遇差距可真是大。
“怎么?这才几天就只记得舅舅了?把娘忘了?。”
贺雅兰下颚轻抵着司徒旭的小脑袋,揉了揉那肉嘟嘟的脸蛋笑着说道。
在南山观的几日,是贺雅兰近几年来最舒心的时候,父母双亲终于快有消息了,这是贺雅兰最期待的。
每日阅览明玄道人留下的医书,偶尔与方倩萱游山赏玩,那真是当真自在舒服,没有一点束缚。
这几日的时间,司徒旭已经渐渐与纳兰钦舅甥俩人关系熟络的很,当然这也有司徒旭可以亲近的缘故。
纳兰钦一家刚回京城,而且之前在京城也不是什么豪门勋贵,家中人员稀薄,只有纳兰钦一根独苗,所以那纳兰容若连个同龄的玩伴也没有,此时恰好遇到司徒旭,自然释放出小孩子的天性,不在装作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整天缠着司徒旭身后疯玩。
“哪有,我心里最在乎的就是娘亲,只不过,咱们这样不辞而别会不会让舅舅生气啊而且,舅舅还让我经常去他府上玩的呢。”
司徒旭很是疑惑贺雅兰心中到底怎么想的,有这么一个大靠山,不想着亲近为什么还要避开呢,亲戚亲戚,走的亲才是亲戚,若是常常不来回走动,便是再好的亲戚关系也就远了,更何况纳兰钦并不是司徒旭亲舅舅,那到时关系不就更远了。
纳兰钦此时可以说是衣锦还乡,陡然听到自己的至交好友落难,而又是因为这好友曾经的帮助才让他有了今天的地位,古人重恩情,自然想要帮那位好友一把,可这并不能保证纳兰钦会一直帮着他们,所以这种关系更要维持的。
而且,他明明听到纳兰钦要跟他们一块儿回京城的,怎么突然间贺雅兰提前了一段时间,只让闻人雅捎了口信便走了呢。
“唉!你还小,大人的事情你不懂,总之你只要听娘的话就行,还有,没事别往将军府跑,耽搁你舅舅办公务。”
贺雅兰轻声叹息,小孩子想的就是简单。
纳兰钦毕竟不是她亲生大哥,她怎么能频繁叨扰人家,而且让外人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知道内情的还好,是纳兰钦重情重义,帮衬她们母子,若不知道其中缘由的,谁知道会编排出什么话来。
她自己倒也罢了,本身便没什么地位,只是侯府的一个姨娘,可纳兰钦却不同,他可是朝廷命官,四品武将,若是因为此事传出一些不好的传闻对他名声有碍,难免会让对头在朝上拿出来大做文章。
“哦!知道了!”
贺雅兰如此说,司徒旭也只好怏怏不乐的应着,唉!好不容易来的靠山,转眼便让贺雅兰拒之门外了,现在也只好期盼纳兰钦真的将贺雅兰当做亲妹妹了。
看着司徒旭听自己的话,贺雅兰满意的笑了,轻身将司徒旭揽在怀里。
车轱辘不停的转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甚是刺耳。
马车在前行,阴暗逐渐笼罩了整个马车,在这毫无人烟的狭窄小道上显得阴森恐怖,卧虎沟!到了!
…………
南山观!
“什么?兰儿已经先行回京了?”
在贺雅兰走了一个时辰之后,闻人雅便使人告知了纳兰钦,纳兰钦陡然听到消息,一时情绪激动脱口便问。
“相公,兰妹妹这也是避嫌,由着她吧,免得到府中不好与威远候解释。”
方倩萱在一旁劝解,说实话,这几日与贺雅兰的相处之中,纳兰钦对贺雅兰的好都要远超她这个妻子了,若是让不认识的人看到,还以为贺雅兰才是纳兰钦的夫人呢,便是她清楚纳兰钦的为人,也难免有些吃醋,还好,贺雅兰善解人意,懂得避嫌。
“屁的避嫌!这一路上盗匪横行,便是避嫌也不该在此时啊,若是不幸遇到了盗匪,只带那么点儿护卫,有个屁用。”
纳兰钦自小在京城长大,自然知晓卧虎沟盗匪的猖獗,此时他越想越急,直接粗口大骂:“那闻人雅跟兰儿还情同姐妹?我呸!真的将兰儿当做妹妹会让她带那么点儿人回京?”
纳兰钦此时却是冤枉闻人雅了,本来闻人雅已经安排了十多个护卫护送贺雅兰的,只不过半路被王妈妈拦了一多半回来,王妈妈心里压根就不相信贺雅兰肯尽心为司徒睿诊治,一直提防着贺雅兰,而今看到她突然冒出个四品武将的兄长,更是为这今后的世子之位花落谁家而忧心。
本来贺雅兰在京城孤单一人,要靠着闻人雅才能在府中生存,可现在司徒睿前不久刚刚被人暗害受伤,此时她凭空冒出一个兄长,这便令王妈妈起疑,内心处将贺雅兰的怀疑比之柳姨娘还要大,这实在是太巧了,巧的令人不可置信,那柳家兄弟说不定就是被贺雅兰买通的,想着之前封墨华的推测,王妈妈心中更是笃定,柳府能有什么人能悄声无息的杀了柳家兄弟那等凶人,也只有是这明威将军纳兰钦了,他从军中带出的护卫都是真正在死人堆里打滚爬出来的,身手定然很好,而且,纳兰钦回京的时日也很是巧合,刚好是司徒睿出事的前几日,当所有的事都是巧合,那便不再是巧合了,所以她瞒着闻人雅自作主张偷偷将护卫减少了。
“京城之地,天子脚下,盗匪能有多猖狂?而且盗匪再是猖獗,还敢拦截威远侯府的马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