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刑也会着急我的安危,担忧我只身在外过得好不好。那么,他会不会想,自己今后若是要离开,父母和我,又会怎样担心他?
这是将心比心。
如果他会将心比心,那他离开的决心,会不会动摇?
我想,哪怕是一点微小的希望,也值得去尝试。
因为他一去就是十年,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一去……老妈便入了土。
看过悲剧上演的我,绝不能再允许这件事的发生。
想到这里,我打定这个主意,快步回到自己的卧室。
撕一张纸,写上一席话,放在客厅,用玻璃杯压住。我戴上口罩,带上枕头下攒的几十块生活费,趁苏刑在房间里玩手机,便偷偷出了门。
当年我不辞而别的时候,除了买火车票的钱,兜里也只有几十块。踏进一座人生地不熟的城市的时候,心里忐忑不安,却又如释重负。刚开始的时候,我几乎什么工作都碰过,早已不怕吃苦耐劳。
这次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离家出走,我只用在附近找个工作,不拿工钱,只要有吃和住的就行。
我想,对于某些想捡便宜的老板,即便是未成年的女孩子,也会聘用。
一个星期后,我再回家。
如果苏刑毫无波澜,仍然固执,那我就只能放我深藏已久的“绝世终极大招”以死相逼了。这招不管任何时候,对爱自己的人,总是百试百灵。
……
但事与愿违的是,在街上逛了一个早上,都没人收我。好多老板并不需要一个只工作一星期的员工,即便我承诺不要工钱。
直到我来到了一家小饭店。
因为对门就是商场,他这个小饭店平日里火爆得很,打上了招聘的告示,应聘的人却都因为工资太低而放弃了。
听说我不要工钱,他想都没想立马就答应了。
不过听到我说只工作七天,还要吃的和住的地方,老板愣了一下。
失败多次,这次总得想想办法,于是我声泪俱下的说:“老板,其实我是跟父母堵气离家出走的,我只想气气他们,一个星期后就回家,谁知道别人都看我年纪小,不收我……我其实很努力的!只要您收留我,我一定认真干活!”说着,泪水就在我的眼眶里开始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
耐不住我可怜巴巴的眼神,老板犹豫了一下,无奈道:“得得得,你可别在我面前哭。我就当你是我侄女了,来这里帮我几天忙而已。我也不亏。”
然后老板便带着我上楼,让我住在他家的客房里。
由于上一世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干这些活简直就是驾轻就熟,接待客人、招待客人、端茶送水,让老板满意的点了头。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晚上八点,我才得以休息。
捶了捶酸痛的胳膊,我不停的感叹妹妹的身体实在过于柔弱。
走回房间的路上,撞见了一个微胖的男生。
这是老板的儿子,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留着长长的斜刘海,遮住了半只眼睛。他的眉头紧皱着,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善。
“你谁啊?”胖子来势汹汹的问。
怕工作时被熟人认出,一整天我都是戴着口罩。
虽然小胖子语气不好,但他毕竟是这里的小主人,人在屋檐下,总得低个头。我柔声柔气的说:“你好,我是来这里工作的。”
我的声音,犹如水流激石,清脆好听,加上这一点柔弱,竟让小胖子愣了一下。
“那你下班不回家,来楼上干嘛?”胖子的语气温和了些。
“老板说,我可以住在这里。”我礼貌而又温柔的说,希望我如此优雅的气质,能够让他放过我。
“我爸在搞什么鬼?”胖子搓了搓头,突然盯上我的口罩,“你戴口罩干什么?不会是个丑逼吧!我家不能住丑逼的!”
卧槽,这小伙子怎么说话的?太没素质了。我气得牙痒痒,却还要尽量平和的说:“是的呢,因为下半张脸被火烧毁容了,一直不敢摘了口罩,怕吓着人。”
我这算不算是一本正经的吹牛逼?
胖子听了这话,稍微愣了下,眼神里竟有些同情,道:“行、行吧,既然如此,那就认识下。”他伸出胖胖的手掌。“我叫杨亮。你呢?”
“我叫苏无绘。”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