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所望之处,雕像的素手轻扬着,那玉手的拈花指尖,一片细小的荧荧叶片轻拿于手,似点缀着这整个清透碧玉,无半点它色的白玉雕像。
“这也是王府自己加的?”
那话语虽平,却依旧有着隐不去的波澜。
“这一片清亮的绿叶,是彼河神尊所缀,并非王府所点。”仲谷直言。
果然如此么。
叶凉眼眸微微变润,那思绪开始神飞过往少年时。
那一日,他于古刹之前,轻修练剑,细雨如丝,淅淅沥沥。
剑停,雨静,他走于静坐于一旁的白洛水前,道:“师父,练得乏了,能休息会么?”
“为何乏?”白洛水柔语而问。
“就是乏了。”
他似有些不耐:“一个人练的乏了,下雨下的乏了,穿这件单调的衣服穿的乏了,什么都乏了。”
“来。”
莞尔一笑,白洛水对他的小脾性,并未露出怒颜,反倒缓缓起身,孑立于他的身前。
而后,她扬起那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针线的素手,在他的胸前微微缝制了一会儿。
“这般,便不单调,不乏味了。”
良久,当得她放下素手看向那一袭锦绸白衣的叶凉胸前衣领下,多出了一片清透如润的碧莹绿叶。
“这是?”
叶凉低头望着胸前这,似在这雨天点缀了他那一袭单调素衣的绿叶,亦是有些困惑不解。
“这一片清亮凉的绿叶是你,这一场清透落洛水是我,两相陪伴,纵使是这天地间,日复一日最单调普通的静曲,或也将不乏。”
白洛水望着那片绿叶有些出神,独自呢喃道。
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那师父,你干嘛不直接在这绿叶上绣滴水上去,那不就好了么?”
白洛水那绝世容颜上扯出一抹清笑:“已经绣了。”
“绣了?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他问着,白洛水却是淡笑不语,令得他只好转而问道:“那师父,为什么要绣在领口这里?”
白洛水下颚轻抬,凝望着天际:“因为,那是离你心,最近的地方。”
离心
最近的地方。
思绪猛地归拢,叶凉缓缓踏前一步,凝视向那绿叶,嘴角露出一缕苦涩低语:“我真傻,那般时候,我竟未能听懂。”
“清凉亮之叶,清透洛落水。”
他双拳微微紧握,不由心中呢喃:“凉叶,洛水。叶凉,洛水。”
这不就是我与师父?
不就是代表着,叶与水,生生相惜,不离不弃。
心念如此,叶凉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或早或晚,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等。
就好似那大旱之天,纵使再久,雨水迟早会来,来滋润那缺水的绿叶。
又彷如那一日万宫之前,离他许久的白洛水,终究来为他挡了那一击。
“叶凉,你怎么了?”仲谷关心道。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一个人。”
叶凉眼眸升腾着水气,心念坚定:“等我,这一世,无论天涯海角,百转黄泉,我都会来。”
十年之后,婚宴之时,我必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