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车停在缘觉寺院中时,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的事情了。郭鑫虽然不知道,那名灰衣男子是通过哪条道路将马车直接停在了,拥有几百级阶梯山门的缘觉寺中,但是他可以肯定,此次进入缘觉寺绝不会被旁人发觉。
“公子,可以下车了。”赶着马车的灰衣男子向车内喊了一声,等着车门从里面打开。
等到郭鑫下了车,灰衣男子才指挥着马车旁的几名侍卫,将车内躺着的人慢慢运了出来,直接送往早就备好的“若尘轩”中。同时,这名男子向郭鑫抱拳施礼,口中甚为恭敬,说道:“还请郭公子随属下前往观山阁,主子已经等候多时了。”身为医者,郭鑫自然放心不下病患,脸上正在纠结,是不是应该先去查看一下那人的状况,再去详细与云沐阳探讨。只是话还未出口,那名灰衣男子已经给出了对策。“若尘轩有人关照,还望郭公子放心。”说罢便抬起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郭鑫往观山阁的方向而去。
“郭师兄,数月不见,不知医术精进了多少?”云沐阳见到推门进来的郭鑫,便从中厅的圆桌上起身,一边抱拳行礼示意入座,一边询问着这个许久不见的师兄。
郭鑫推门进来之时,就看到起身施礼的云沐阳,他虽是皇朝皇子,到底是同门师兄弟,也没有太多的生分,直接就坐在了云沐阳的身旁。“你前些年将我安排进了太医院,难道就是为了应对现下的局面?”本来郭鑫与云沐阳皆是拜在了净禅师的名下习武学医,他比云沐阳早入门几年,是为师兄。可能人各有所长,云沐阳虽然也粗通医理,到底更专心于武学而郭鑫恰恰相反,他对于医理的造诣远超云沐阳,就连了净禅师都说,郭鑫是他遇到的最为有天分的医家。
当初了净禅师云游四方,并无定所,所以在教导徒弟的时候,也多是书信约定,相约集会。一月之中也只是教授数天的时间,其余时间全凭自身感悟。也正是这种教导方式的存在,让郭鑫与云沐阳逐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并一直追求着自身道路最为尖峰的存在。
现下他师兄弟二人再次相见,不是为了与师傅再次学习,而是为着这个王朝未来的走向而汇聚。
“倒也不是,师兄的医术就连师傅都惊艳无比,我只是觉得,将父皇母后的安危交予你,我才最为安心罢了。不曾想,现如今倒真的要让师兄”师兄弟之间本就相处极为融洽,云沐阳也不对郭鑫有所隐瞒,只是当初的举动也是为防万一,没成想倒是成了箴言。云沐阳说着话,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愈发无奈,眉头也逐渐紧锁。“不知师兄有何对策?”
“当初我潜入裕灵宫探查,时间匆忙,也只是粗略进行了检查,这些日子也是在思考破解之法。”看着云沐阳逐渐锁紧的眉头,郭鑫也认为此事并不会十分顺利,便直接将自己这些天的研究成果坦诚相告。“今日在马车上,我又仔细检查过了脉象,脉搏虽然尚能把握,可搏动显得分外绵软,可见是药效即将消失的预兆。”
“这么说,再过些时日就能顺利醒过来了?”云沐阳听到一句疑似好消息,心情愈发的激动,如果父皇真的能够尽快清醒,做儿子的也就能够稍稍安心,身在皇城的三哥和母后也能放下心来。
“很难说,我即使对梦中醉有些研究,可据说这种药物一旦失效,中药者会无法承受长时间的药物作用,从而导致身体自行衰弱。”出于医者的考量,郭鑫认为有必要将“梦中醉”的最坏情节告知云沐阳。他明白,一旦他们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施救,那无疑是在催化那人生命的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