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震邪自下达逐客令后虽没有再正视沈子清一眼,但从少年药僮刚刚迈步之时便一直在暗中留神,直至他真正远去后才放下心来,抬头向吕思霞瞪了一眼:“看看你选的夫君,再看看你收的义子,简直是过度敦厚!这般耿直,便连在千叶城中立足也是大有问题,他日进入修境又如何能够自保?”
“父亲,若非应求天性淳朴,女儿才不会看上他呢。”吕思霞开口相劝之时,又为吕震邪续了一杯茗茶,“至于子清,他跟随在我们夫妻身边多年,会有这般性格也不奇怪。”
“所谓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么?”吕震邪拿起茶杯,也不顾滚烫,就此一饮而尽,明显是心中仍有不忿。
吕思霞继续为他添上茶水:“子清性格耿直敦厚乃是他天性使然,但这样并不代表他不会变通。只不过这些年来他一直以药僮自居,凡事唯我们夫妻之命是从,故而才未有展露峥嵘而已。您用不着为他担心。”
“笑话,他是老夫什么人?老夫会为他担心?恨不得他马上吃个大亏,永不得翻身才是老夫如今所期望之事!”
被自己女儿道破心事,吕震邪脸上顿时一阵滚烫,所幸月色之下,这般窘态并未就此被吕思霞看清。踌躇一阵后,他才又再说道:“但你说得不错,沈子清这小子虽看似敦厚,但说到上阵对敌却是毫不含糊。听他阐述,当初他之所以能够快速击败顾笑奘、顾笑战,便是欺负二人对筑基高手四字心有顾忌,骗他们站在原地硬接自己三掌所致。若是明刀明枪,还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所以女儿从不为他担心。”吕思霞回话之中,满是自豪。
“当初他根基不稳,尚且有着那般手段。加上这几日的修炼切磋,只要不是对上某几个淬体上品,苗、顾两家即便倾巢而出,估计也难以令他吃亏,老夫又何须担心?”吕震邪继续哼哼,“如今让老夫担忧的,反而是你们三姐弟。”
吕思霞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并没有将吕震邪之言放在心上:“父亲你又在说笑了。”
“慕文善理内务,只能打点家中之事尚武热衷修炼,足以抵御外敌。但他们所长太过片面,不但皆难当家主之责,更无此志向。唯有你之手段,能够统筹全局,安内御外。老夫已打定主意,待得入道大会结束,解决了喜欢招摇生事的顾家之后,便将家主之位传予你,让慕文、尚武从旁辅助。此事就此说定,不作他议,你明白了么?”
吕震邪这一席话语斩钉截铁,完全不容吕思霞作出回绝,直叫她难得泛出无奈神色。沉吟一阵后,这位吕家大小姐缓缓吐出一句反问:“父亲你既然已打定主意,难道女儿还有反驳的权利?”
“哈哈,知道就好!”
爽朗笑语过后,吕震邪眉开眼笑,再度拿起女儿刚刚为他满上的茗茶,细细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