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上朝前,正元帝唤来了昨晚送亲去七王府的大嬷嬷,详细询问了以则夫妇的态度,当听到徐怜意拂袖而去的部分,脸色十分难看。
大嬷嬷不敢对未来储君说三道四,只说是王妃不贤惠。“七王妃跑出去的时候,是哭着的,七王爷也是不忍心所以才跟了出去……”
“哦?”正元帝眯了眯眼睛,最近身体差了许多,连视线都模糊了,连太医都没有办法,恐怕他真的要开始安排身后的事了,“七王妃……”正元帝沉吟了一下,心内有些看不上七王妃,守城小吏之女能有什么心胸见识。“那唐鹤儿是什么表现?”
“夫人年纪尚小,十分拘谨恭顺,虽然眼中含泪,可并未出声。”这就是教养。
正元帝觉得嘲讽,叫他看得上的是唐门女,叫他如鲠在喉的,也是唐门女。这唐门的女孩子真是叫人……不放心。
大嬷嬷看着高高在上的正元帝默不出声,心中也没底了。君心叵测,不知道自己言语是否有失,这七王妃是未来皇后,这唐鹤儿姓唐,终身也就是个侧妃,是不是自己不该如实汇报,得罪了未来皇后不说,偏袒唐氏女,让正元帝也心里不痛快就不好了,毕竟,举国皆知,正元帝是最不喜姓唐的人。
“以则全程是否有不满?”正元帝漫不经心地问。大嬷嬷头埋得更低,“七王爷最是克己复礼,谨遵圣旨,与夫人完成周公之礼,琴瑟和谐。”
好一个琴瑟和谐,正元帝挥退了大嬷嬷,摸了摸手头的帝王宝印,喃喃自语,“他同情唐鹤儿,也爱重发妻,以则这个孩子还是心肠太软。”御书房内安静得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随侍御驾的大太监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正是日月更替的要紧关头,皇帝选太子,选谁不选谁的,只在一念之间,大太监是个极会看眼色的人,在多年波橘云诡的朝堂之上,他看了太多正元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事。
眼看着,七王爷纳妾,皇帝立储,两件事揉成一件,他们父子已经出了嫌隙。
“邵清。”
“老奴在呢。”
“唐家的女儿还剩几个了?”正元帝上了年纪,事事都需要大太监邵清提点着,“回圣上,还有两个,一个叫鸥儿,一个叫雀儿。”
“哦,你看品行如何?”
身为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就要替皇帝盯住他关心的所有人,这个问题对于耳目通天的邵清来说,完全没有难度。
“都是极聪明的女孩子,叫鸥儿的娘有些城府,教鸥儿读了几本书,所以唐家七丫头是识字的,老八叫雀儿的年纪小,更调皮贪玩一些,目前还看不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