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鹤儿看以则频频看着葫芦,已察觉有异,犹豫半天附在以则耳畔道:“爷莫不是看上妾身这里什么人了?”
以则一愣,大笑起来,看着跪坐在炕上的唐鹤儿松松的只梳了个流云髻,耳边鬓角散了两绺发丝,娇媚更胜往日,取笑道:“吃醋啦?”
唐鹤儿点点头,却并不真生气,“看爷像是那个意思,又不像那个意思。”
还行,没吃醋吃傻了脑子。以则点了点唐鹤儿的鼻头,“别瞎想,是有件正经事要问你。”
“爷问。”
“今日靖阳驸马不知怎么看上了你的丫头,想要求了去做妾,你怎么想?”
这话没避人,葫芦自然也听得到,唐鹤儿和葫芦面面相觑:到底是谁被靖阳驸马看上了?今日下午怕是惹了事了!
葫芦把小丫头清出去,一下就跪在地上,她第一反应是维护主子:“今日是奴婢的馊主意,王爷可不要怪夫人。”
唐鹤儿干脆连鞋也顾不上穿,一并跪在葫芦跟前。
“王爷,这都怪妾身,贪玩才惹的事。”
原来,今日下午唐鹤儿带葫芦出去之前,事先和葫芦换了装束,葫芦扮主子,唐鹤儿扮丫鬟,为的也是怕襄王女眷出游,被人偷窥了去,丢了王爷的脸面。所以,靖阳驸马看中的丫鬟其实是唐鹤儿假扮的!
唐鹤儿自问打扮已经极其朴素了,怎么,怎么还被靖阳驸马给看上了?
听完,以则哭笑不得。他也不知道是说唐鹤儿聪明懂得掩藏光芒呢,还是夸这靖阳驸马眼光好,都扮成丫鬟了,还能把人给看上。
“罢了,美貌这事,藏也藏不住,还是咱们鹤儿风采出众的缘故,你也别自责。”
以则亲自把唐鹤儿扶了起来。两人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水粉色的纱帐一罩下来,气氛就暧昧了,唐鹤儿侧躺在床内,以则面朝她,轻轻抚着怀里女子的鬓角,叹了一口气。
“靖阳驸马这事,不太好办呢”
现在唐鹤儿简直就是以则心头一块肉,叫以则把唐鹤儿抛出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相反,以则还有点生气,靖阳驸马说好听点是驸马,说难听一点,不过是靠女人跻身上流的,什么本事都没有,竟敢觊觎他的鹤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什么?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姬妾?那也不行!不是故意都不行!
“爷,鹤儿倒有个主意。”
“你说。”
“明日驸马来问信,爷便装着不知道其中误会,回绝就是了,只说是府里女主子舍不得,爷也没办法。”
有道是,糊涂账糊涂算,不说破,大家面子都过得去。这事就算过去了。省得再闹出来,世人不说驸马朝三暮四,倒说是唐鹤儿不守妇道,四处招摇,到时候再伤了公主面子,实在不好看。
以则点点头,第二日准备用唐鹤儿的原话来搪塞靖阳驸马。
可没想到的是,第二日一早,来的不止靖阳驸马,还有清河驸马、汝阳侯世子,两人结伴而来,襄王把人请到书房密谈,也是想遮人耳目的意思。
其实,靖阳驸马昨天来过一次后,本不想陪汝阳侯世子再来的,哪知道拗不过汝阳侯世子生拉硬拽,还是来了。
等汝阳侯世子把来意说明,襄王着实吃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两位天启朝的堂堂驸马竟然都看上了自己的侍妾,精的那个昨晚想要截胡,傻的这个懵然不知,还请精的那个来帮自己说合……
这可真是,笑话!
他俩把自己这个兵马大元帅放在眼里了吗?!把公主放在眼里了吗?!
以则看着不动声色,其实把他俩打出去的心都有了。
“两位妹夫实在是厚爱那个婢女了,她是本王一个侍妾的贴身婢女,名唤葫芦的,她主子舍不得葫芦,哭闹着不让去,本王也无法,恐怕要辜负二位的厚爱了。”
两位的厚爱?汝阳侯世子一下就听出了关窍,眯眼上下打量靖阳驸马,“靖阳妹夫也看上葫芦姑娘了吗?”
靖阳驸马暗自叫苦,这襄王也不知道是不是诚心的,怎么还把自己给说漏嘴了呢,这下可不就把汝阳侯世子给得罪了。
靖阳驸马苦笑,眼神在汝阳侯世子和襄王之间来回乱转,却一句话不敢说。
汝阳侯世子向来跋扈,看靖阳驸马没个动静,以为他早已和襄王暗通款曲,以为刚刚襄王的拒绝都是托辞来哄他的,便十分不乐意,死说活说不肯罢休,说什么定要亲自说服小七嫂。
甚至扬言:今日不亲自见过葫芦姑娘,不亲自说服小七嫂,今日就不回府了!
这是开始耍赖了。以则能拼得过真刀真枪,却拼不过撒泼的大老爷们,被汝阳侯世子缠得无法,便派人进内院把葫芦唤了出来。
葫芦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不用唐鹤儿嘱咐什么,穿着一身浅黄色丫鬟服制就在书房见到了两位驸马爷。请了安一抬头。两位驸马大惊失色。
这不就是那日听戏的贵夫人?!怎么这副打扮?!她怎么会叫葫芦?!
那他们看上的美婢是什么人?!
疑问和答案呼之欲出。
人家主仆互换了衣服,他们两个傻子似的,竟信以为真,试问,哪家的婢女能有那副美貌,自然人家身份不同,原来是当朝兵马大元帅的爱妾,难怪!
这两人顿时闹了个灰头土脸,以则连客都没来得及送,两位驸马爷就像被鬼追一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