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衣裳脱了吧,这里没别人,到底是九月的天气,山上再冷,屋里也穿不住狐裘的。发了汗一会再被风吹着。”
唐雀儿磨磨蹭蹭脱掉大氅,心头都觉得透了一口气,果然是热坏了。
唐鹤儿隔着茶几,探着看了一回唐雀儿脖子上传得神乎其神的那块,掩口笑笑,“还行,无伤大雅了。”
上头大块大块的斑驳已经褪去,只剩星星点点的淤血,不细看倒也不明显,还以为是刮痧遗留。
唐雀儿转眼一动,想起什么,问道:“六姐可有这样的时候?”
“唐雀儿!”唐鹤儿立着眼睛喝她。
这种事能交流嘛,丫头婆子都在周围伺候着,这可真是丫头不害臊,什么浑话都敢说!
“六姐不说,我也知道。”唐雀儿莞尔,狡猾一歪头,看得唐鹤儿脸也红了。
唐鹤儿拿她没办法。
这种事,身为宠眷犹渥的妇人,如何不知道呢。
襄王的手劲都是挽弓射箭、上阵杀敌用的,床榻上,性情所至,回回都捏得她腰上一片一片的红手印子,事毕后,以则总要问疼不疼。
唐鹤儿红着脸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疼吧,也不是很疼,说不疼吧,他捏得也叫人直吸气。
以则心疼她,每每保证下次不再这样,可每个下回,他仍然故我,不管不顾的狠抓她的身子。
想到这里,唐鹤儿满脸通红,又怕被妹子看出她思春情动,便端了盏马蹄水边喝边遮面。
“我看你们这别院静悄悄的,装饰又简单,实在和堂堂王爷身份不匹配。”
唐雀儿下地,在这间小小的会客厅,转了一圈,看见最贵重的不过是她们身下坐着的一套楠木嵌牙雕的镂空桌椅,其他的插瓶书画的都是中等货。
唐鹤儿不以为意,“王爷不爱奢华,向来如此。”
唐雀儿吃穿用度,早已超过了光武帝之前许的嫔位份例,就说她刚脱下的白狐裘大氅,雪白油亮,无一丝杂毛,这样的货色,连皇后宫里都未必有,她却觉得平常,哪里知道别人过日子都是什么水准。
一进门看六姐吃穿住用,她还在纳闷。唐鹤儿外头的穿戴不差什么,怎么回到住处一看就觉得体面都是花样子了,榻子上铺得深褐色锦褥,颜色有些老气,青花茶盏釉质也不够白,还不如她这个宫女用的。
她打内心替六姐抱了个小屈。
可唐雀儿不知道,她这个宫女,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极尽隆宠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