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满宫里的眼睛都盯着披芳阁的肚子时,四月初二那天夜里,唐雀儿悄悄发动了。
阵痛开始来得并不强烈,只是普通的小腹酸胀,唐雀儿以为是晚膳吃多了的缘故,也没当回事就睡下了。等到半夜她疼得哼哼唧唧把旁边的光武帝给吵醒,以敖才意识到严重。
“雀儿,雀儿!”以敖拍拍唐雀儿的脸蛋,看她似睡非睡地,又气又急。“雀儿!”
“啊?”唐雀儿迷蒙睁眼,疼得也意识到了不妙,一掀被子,好像尿床了一样,身下一团水渍。
两人谁都没生过孩子,面面相觑有好一会,光武帝一拍头,转身赶紧去喊梁典赞。
临近日子,梁典赞就睡在花厅西侧的窗下,帐子里一有动静,她已经披上衣服过来了,“唐姑娘可是要生了?!”
光武帝又急又喜,骂道:“朕又不是稳婆,是不是要生了朕怎么知道!”
梁典赞挨了骂却想笑:原来这皇上要当爹了也紧张啊!
忍住笑意,梁典赞赶紧挑了帐子,往唐雀儿床边看,她已经疼得脸白如纸了,道了声“老奴唐突。”就用手伸入袭裤内,往身下一探。
梁嬷嬷是军医出身,治牲口治人都是一把好手,给女人生孩子她也熟,一摸就知道产妇的羊膜先破了,所以羊水先流了出来,而且,还流了那么多,这种情况无论如何都要把孩子催下来,不然时间一久,孩子在娘肚子里就有憋死的危险了。
把不太好的情况禀告给光武帝,以敖沉默片刻,对梁嬷嬷点点头,叫她传令下去,按原计划执行。
首先,梁嬷嬷叫人把寝室里里外外先围了,然后叫御前侍卫李岩出宫取死婴,最后她才传了两个自己的贴身丫鬟进来伺候,一个在外面安排热水和煎药,另一个在屋里帮唐雀儿脱袭裤换床褥。
唐雀儿年纪小,身子嫩得很,这一胎生起来注定不大容易。再加上梁嬷嬷刚才来回禀,羊水大量流出,孩子还有窒息风险,光武帝刚刚心里那点期待喜悦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他最最怕的,就是李岩出宫取回死婴,然后却不需要了……光武帝是经过手足之乱、君臣之乱、边关之乱的人,他自以为精明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