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雀儿磨豆腐的功夫,是她临时想出来的,可哪知道这一招,竟让阅女人无数的光武帝栽在了手里,她口口声声说“我们师徒”,光武帝听了,从鼻子里哼出一个笑,也知道她的意思。
“想不到你如此看重段姑姑,肯为她求情,也不怕朕疑心你?”
唐雀儿神色平和,丝毫不畏皇帝的刺探,“她是唐氏旧人,可唐氏已经湮灭十多年,她能做什么呢,不过是守着差事了却残生而已,雀儿念她对唐克楠一片真心,敬她是一个好女子,才愿意与她为伍,房中术什么的倒是次要了。”
哦?唐克楠?光武帝只知道他是唐氏长子,忠勇一猛将,后来死在唐氏抄斩的法场上,倒是对其人没什么了解,毕竟唐克楠死时三十四,以敖才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毛孩子,哪里记得什么。
于是饶有兴趣地听了唐雀儿讲了一回段姑姑和唐克楠的故事。
当然,段姑姑是以细作身份入宫这一节不能提。
“唐克楠在战场上以奇袭见长,常常出其不意突袭敌人,因此得了一个西北沙蟒的诨号,这人心思深沉,极沉得住气,想不到,对女人也这么沉得住气,到死都不曾露过心意。”
以敖如是说。
唐雀儿微微诧异,段姑姑都上过了那么多人的榻子,大哥都无动于衷,明摆着是不爱她,怎地,以敖却给出了相反的结论。
“皇上不是与唐克楠不熟吗,怎么知道他的心意?”
以敖淡淡一笑,孤绝的男人当然懂孤绝的男人。“他要是对段姑姑无意,自然不会把她留在身边那么多年,留她,就是有意于她。天天看着都不觉得腻,反而一时一刻看不到就觉得心慌。不口渴的时候,也想喝一杯她奉的茶,这样就能趁机看看她今天扎了什么发髻,插了什么簪花……”
以敖话说到一半,冷不丁就见唐雀儿定定地注视自己,她困惑又惊讶地望着以敖的眼睛,这一看,倒让以敖猛得打了一个激灵。他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被说漏了。
罕见地,光武帝慌张了,他慌张地连挽回一下都忘记了,就直白地被唐雀儿看在眼里,她太聪明了,聪明得看懂了,却不敢相信,因为她觉得光武帝这样的混账,怎么可能会像个傻子一样,念着自己,恋着自己呢。
她除了美色,一无是处,他除了喜欢美色,再也没有留恋。
怎么两人会发展到交心这一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