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道:“那当然。你们两位这么高的功夫,假如不定下这一条,只要一出手,两位世兄还有命么?七兄,你只要碰伤欧阳世兄一块油皮,你就算输,锋兄也是这般。两个小辈之中,总有一个是我女婿,岂能一招之间,就伤在你两位手下。”
洪七公搔头笑道:“黄老邪刁钻古怪,果然名不虚传,打伤了对方反而算输,这规矩可算得是千古奇闻。好罢,就这么着,只要公平,老叫化便干。”
黄药师一摆手,四人都跃上了松树,分成两对,洪七公与杨易在右,欧阳锋与郭靖在左。洪七公仍是嬉皮笑脸,余下三人却都是神色肃然。
黄蓉知道“欧阳克”武功比郭靖高,现下这般比试,仍比郭靖占了便宜,不禁甚是担忧。只听得父亲朗声道:“我叫一二三,大家便即动手。欧阳世兄、郭世兄,你们两人谁先掉下地来就是输了!”
黄蓉暗自筹思相助郭靖之法,但想欧阳锋功夫如此厉害,自己如何插得下手去?
黄药师叫道:“一、二、三!”
松树上人影飞舞,四人立刻动上了手。
黄蓉关心郭靖,单瞧他与欧阳锋对招,但见两人转瞬之间已拆了十余招。她和黄药师都不禁暗暗惊奇:“怎么他的武功忽然之间突飞猛进,拆了这许多招还不露败象?”
欧阳锋更是焦躁,掌力渐放,招招进逼,可是又怕打伤了他,忽然间灵机一动,双足犹如车轮般交互横扫,要将他踢下松树。郭靖使出降龙十八掌中“飞龙在天”的功夫,不住高跃,双掌如刀似剪,掌掌往对方腿上削去。
黄蓉心中怦怦乱跳,斜眼往洪七公望去,只见两人打法又自不同。
洪七公跃在空中,十指犹如钢爪,往杨易头顶扑击下来。杨易见他来势凌厉,心下无奈。一手迎上,招数是神驼雪山掌,却带着少林大摔碑手的刚猛,又内含三分般若禅掌的精义,暗中也有着后招。
哪知洪七公这一扑却是虚招,当即在半空中腰身一扭,已落上了右边树梢,双手往前疾探。
杨易见他竟能在空中转身,心下钦佩,不敢将少林派的武功路数使得太过明显洪七公不只是武林宗师,还是丐帮帮主,别人认不出少林路数,他却未必,倒是又是一桩麻烦。当下只得使出灵蛇拳法迎敌自从得了九阴真经下册,这套武功就再也不算什么绝招了,而且刚刚洪七公与欧阳锋打过一场,此刻更是对欧阳锋的武功路数了如指掌。
洪七公见他手臂犹似忽然没了骨头,如变了一根软鞭,打出后竟能在空中任意拐弯,心下大奇,正要琢磨,却见旁边郭靖一个倒栽葱,头下脚上的撞下地来,心中一急,不自觉用出力来。杨易本也没打算真的当这乘龙快婿,此刻只好也顺势落下来。
二人同时落地,被判了一个平局。
第二局比试的是音律,最多加上一个内功,杨易连放水都没办法,毫无意外的获胜。
待到第三场时,只见黄药师从怀中取出一本红绫面的册子来,说道:“我和拙荆就只生了这一个女儿。拙荆不幸在生她的时候去世。今承蒙锋兄、七兄两位瞧得起,同来求亲,拙荆若是在世,也必十分欢喜……”黄蓉听父亲说到这里,眼圈早已红了。
黄药师接着道:“这本册子是拙荆当年所手书,乃她心血所寄,现下请两位贤侄同时阅读一遍,然后背诵出来,谁背得又多又不错,我就把女儿许配于他。”
他顿了一顿,见洪七公在旁微微冷笑,又道:“照说,欧阳贤侄已多胜了一场,但这书与兄弟一生大有关连,拙荆又因此书而死,现下我默祝她在天之灵亲自挑选女婿,庇佑那一位贤侄获胜。”
杨易心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