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百落腆着脸坐在林遥床上,看着林遥忙前忙后,要说灵力这玩意真是个好东西,林遥轻轻按了几下,就不那么疼了。
但是,他还装作很疼的样子,要不然真的不好意思赖在林遥房间里。儿子对他很关心,这让杜百落这个“老父亲”有一种浑身被“父慈子爱”包围的感觉,他觉得就是两个月以后真的挂了,也死而无憾。
前提是得让林遥给他送终。
杜百落赖在床上不动,就连晚饭都是林遥从膳房端回来给他吃,就差拿勺子喂了。
虽然林遥脸色依旧不怎么好,依旧冷若冰霜,但杜百落还是很开心。
但到了真正睡觉的时候就尴尬了。
两个房间一人一床被子,没有多余的,这可怎么整好。
杜百落脸红成一个大虾米,坐在床上惴惴不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洞房花烛夜里等待新郎的小娇娘呢。
呸,什么比喻。杜百落在心里给自己一巴掌。
林遥从外面端了盆水进来,湿了方巾让他擦脸,杜百落使劲地放在脸上揉了揉,这样可以制造出脸是被揉红的假象,也显得自己正常一点。
洗完脸之后林遥又换了个盆给他洗脚,他低着头盯着脚丫子看。偶尔把两只脚丫子互相蹭一蹭,然后对坐在书桌前看书的林遥道:“不好意思阿遥,这几天忙来忙去都是为了我,肯定也是耽搁了你找兄长的行程。”
少年背对着的身体一僵,看了眼左手食指上的那枚银戒,眼神暗了暗,道:“无妨。”
又过了会,林遥问:“洗好了吗。”
“洗好了洗好了。”杜百落赶紧把脚丫子从盆里抽出来。
那床被子大小正常,也刚好够两个人盖的。林遥熄了灯,他夜视的能力特别好,几乎不用适应就走了过来。
杜百落把身体往里挤挤,留出一块大地方出来。
“我睡觉时候不脱衣服,你如果不适应的话可以脱掉,不用顾及我。”
“我不脱不脱。”杜百落着急忙慌的说完又觉得这话可能产生歧义,于是强迫自己镇定了后又道:“我一般情况下睡觉也不脱衣服,呵呵呵呵呵呵……”
林遥没再说话,掀了被子坐上来躺下。
少年翻了个身朝外睡了,杜百落平躺着眼神不由自主地朝身边人身上瞟。
林遥清瘦,肩胛骨那里很窄,会给人一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错觉,可杜百落清晰的记得这人两次轻轻松松把自己抱起来。
若是没有那接住的一抱,自己会不会肝脑涂地或者摔个胳膊断个腿什么的。
他平躺久了身体僵硬想去翻个身,就学着林遥的方向侧躺过去。可不知是力度大了还是腰上又疼了一下,往下一软就把下巴磕到了少年肩膀上。
“……”操。
林遥转个身坐起看他:“怎么了,腰又疼了吗?”
“没有没有,我就翻个身。”杜百落把脸埋在枕头里。
林遥怕他再摔着,冷淡的语气也缓下来,把手放在他腰上再施点灵力道:“你晚上要是起夜的话就喊我一声。”
“嗯。”杜百落把脸埋得更深了。
从脸上传来丝丝热流,直达四肢百骸,可怎么也压不住从心尖上升起的细细躁意。
“没事了阿遥,你睡吧。”
少年收了手,又再次躺回去。
这一夜对杜百落来说大概是个煎熬的漫长时间。
因为不敢靠近少年,所以就一直地往后退,退到最里面,被子盖了身体的一半。于是在这个深秋的夜里,杜百落就把自己作死了。
第二天起来,头疼,鼻子疼,浑身疼。他华丽丽的感冒了。
真有意思。
林遥看着这个脸色潮红睡梦中都在难受的嘤咛着的人皱了眉,拉了他的手用两指在脉搏上探了下,向外走去。
须宁端了早饭过来,被林遥接了,须宁便问:“百落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