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帝的吃相太难看。
所以最后杨廷和倒了,朱厚熜的名声也臭了。
这也是瞿式耜敢在天朗面前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原因,他自认为有这个资格,且皇帝又不敢拿他怎么样。
毕竟当年嘉靖皇帝和杨廷和之间斗争的真正目的是话语权。
而如今的瞿式耜只是次辅,还轮不到和皇上争夺话语权,他的对手是首辅何腾蛟。
所以说啊,以后这二位还有的是对台戏可唱,有前车之鉴,天浪不能拿下瞿式耜,瞿式耜也不想再换一个老板,所以日后两人只能互相看着别扭了。
可天浪是谁呀,那从小就是个泥头小无赖,哪里是肯吃亏的主。
就算不打你,也会用脏兮兮的手拍你一脸的泥,不打你不骂你,但就是有办法恶心死你。
自己刚刚在瞿式耜负气而走时偷笑,就是觉着自己安排这么个地方请这个倔老头和茶叶沫子,真的很调皮。
“万岁真打算死守全州城?”何腾蛟问。
“何阁老这又是正话还是反话呀?”天浪审读地看着他。
何腾蛟深吸一口气,心说:得,这么心里透亮的一个人,我还是别跟他绕弯子的好,便是微微侧头,暖颜一笑。
“呵呵呵,微臣想说的当然是正话,我们不仅拥有守住全州城的实力,还已经具备了主动出击的条件,万岁以为呢?”
哦,天浪心中想明白了。
原来何腾蛟是在疑问自己,为什么自己如今手中握有起义军四大悍将,还有陈友龙、何腾蛟、庞天寿的兵马以及一千多锦衣卫的兵马,却蹲在全州城了守了四天而不发动反击呢?
天浪放下了茶碗,吐掉了口中的满天星,脸上终于不再是见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态度,而是换做了一脸的高深。
“我汉家历朝历代的君王,若论打仗,无出唐太宗李世民其右者,朕这么说,何阁老认同吗?”
何腾蛟虽然点了头,口中却也说:“万岁说的不错,可我国朝太祖太宗的武功,那也是不遑多让啊。”
“嗯,太祖乃千年华夏武功第二,而太宗屈居第三,太宗打仗,极善于渗透谍报,这一点,也很值得朕学习。”
天浪顿了顿,再次开口:“先不说我大明的太宗,阁老可研究过唐太宗是怎么打仗的吗?”
何腾蛟故意摇头顺着话茬儿,“臣所知不多,愿闻其详。”
“打仗要像唐太宗那样,先守不攻,让敌人进攻,且不准士兵谈论进攻的事,谈论者杀。”
这句话把何腾蛟弄尴尬了,这是要杀谁呢,自己刚刚不就是在谈论进攻吗?
看到这一幕,天浪也知道何腾蛟是误会了,于是自己摆了摆手狡黠一笑说:“别担心,这命令不是朕下的,而是唐太宗下的。
固守之后,待敌人屡攻不克,兵士气愤已极,才下令反攻,定能一攻即胜。
阁老知道唐太宗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何腾蛟再次摇了摇头,天浪吹掉了茶碗上的浮沫,喝了口茶水,“这样做,有两样最大的好处,一可练兵,二可练民。
比之我大明如今民心离散,军心不稳的局势,是否正可以用当年唐太宗惯用的战法?”
何腾蛟这下豁然开朗,频频点头,于是天浪笑了。
“打了四天的仗,朕一直也在看,不说练民,咱们就说练兵。
何谓练兵?
何阁老忠心可嘉,勇气可嘉,主动请缨担纲东城守卫,可是其他人呢?
朕还在等。
虽然朕口中的其他人也都来勤王了,可貌似他们也是在等”
都在等吗?
是都在等别人先出击,还是在等战机呢?
横竖天浪现在每天只做三件事:休息、守城还有促进各路人马之间以及诸将与天浪本人的关系。
人生四大铁之一,便是一起扛过枪嘛。
作为帝王,若是连麾下骄兵悍将都统御不了,眼看着他们各自为战相互争强而成为一盘散沙,那还谈什么一统四海,击退外敌呢?
打铁还需自身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