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能穿上我缝制的衣服的人,只有疯子。”张珞拿出半截袖子说。
卜婧一边认真缝线,一边随口道:“洛阳中严格遵守祖制的人都极少,现在谁还不敢逾距祖训?”
那样多的新鲜花样、异国风气、波斯商人带来的花布已经堆满了洛阳,哪里还是偏行一小步就遭到强烈指责的时候?
前几日学古史时,宫先生说古时一位国君做了一件偏衣,穿在身上被士大夫反对,幸亏他是国君,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世道不同了,如今一切都很繁多,连她们学习的针法都带了新鲜花样。
魏伊莲知道她的意思,心中闷闷不乐,看时辰差不多,提醒她:“宫夫子要来了,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吧。”
卜婧手脚利落把衣衫收进抽屉里,拿出一本诗书放在面前,还有几只毛笔。
除了女红与女戒,她们要学诗书与礼法两本书,还有一本礼乐。
“先生来了!”
一位踏着钟声跑进来的公子匆匆坐下,他前脚刚进,宫先生后脚就走了进来。
长长的羽衫映入眼帘,一个明眸皓齿的先生走进来,他眉梢细长,面容俊俏、文质彬彬。
宫先生是一个年轻书生,名叫宫文君,是几年前汉水秋闱的解元,他腹中有诗书、是一位有雅量的君子。
在台上放下书,宫先生抬起头,和声道:“翻开书,今日有谁没来,告诉我一声。”
“没有没有。”
学子纷纷道。
宫先生为人和善,不似其他先生那样刻板,卜婧最喜欢这位先生,他讲的诗书文章她总是最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