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云在那边暗自轻笑起来,这有意思,有点意思,但这小醉鬼敢轻易就把一个陌生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更有意思。
岳云端端正正地坐着,不敢抬一眼。每一根肌肉都绷得紧紧的,汗水浸湿了他的内衬衣,一遍又一遍。
那香气味极好,绮丽而浮靡,铁桶般围绕他让他窒息,但是,他却喜欢且渴望这种被缠绕囚禁的感觉,仿佛绝处逢生,生命中从没有过的奇光异彩!
明珠七窍玲珑心,不傻、不呆。
一眼就看出来了:大哥喜欢她!
岳云的眼清澈明亮,永远阳光灿烂,干净透彻得没有一丝阴霾,所以,她第一天起就无可救药地喜欢他崇拜他,觉得她这种龌龊人性只有在他的阳光普照下才可以高大上地生长。
他的眼中有国、有家、有兄弟、有朋友,有情、有义、有爱、有恨。对敌人:他冷酷决绝傲视四方,对朋友:他坦荡无邪还傻了吧唧,对他的妻,他温和柔情呵护备至。
可她从未看出,他的眼中还可以有:男人对女人最简单的目光!
明珠喝着酒,什么了不起的逍遥醉,原来什么也不是!就好像她,在他心中什么也不是,连个女人都不是!
可她又恨不起来,怨不起来,气不起来。
对若水她好歹还起过杀心,可对她,这个只能用一个“美”字形容的“神仙姐姐”,她却什么脾气都没有,而且,还只能好脾气的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
完颜亨有点后悔了。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明珠的身上,偶尔扫扫岳云,偶尔再苦笑一下。
小女儿微醉的娇态最美,现在却不是自己一人欣赏,他既挡不住她一杯杯的灌黄汤,更管不住她浓浓翻飞的醋意。风雨欲来之势,他觉得自己快掌控不了事态的发展。
轻云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只懒懒的坐着,不理不睬不迎合:有趣!
一壶逍遥醉就这样被明珠灌完了,她吊着眼大声问:“大哥,你看完了吗?”
岳云莫名一醒,“看什么?”
“你看姐姐,你一直在偷看姐姐!”
岳云脸“腾”地红了,“哪有?你莫胡说!”
“你有,你一直在看!你不止眼睛在偷看,心里更在偷看!
你喜欢她,你喜欢这个姐姐!那你就娶了她,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不敢说出来?
你怕什么,怕你的若水娘子不允许?她敢,我杀了她,看她敢不敢!”
明珠一阵连环炮,字字清晰,一点不大舌头。
“你、你、你……”岳云你了半天没你出东西来。
“我喜欢你,也喜欢这个神仙姐姐,喜欢就说出来,怕什么怕!我把我最喜欢的都让给了你,可好?”
这样的直白,也只有喝醉了的她才敢说出来。
只是这样的你你我我,呆笨的岳云一时间怎么分得出来。好不容易冒出来的一点放荡小心思,就这样被明珠暴露得赤裸裸,岳云的魂都快惊飞了。
“二弟,你醉了!”岳云就差扑过去按住明珠的嘴了。
他窘迫的低着头,拉着明珠就走:“姑娘,对不起,他醉了,岳云先告辞了。”
“你怕什么?装什么装?男子汉大丈夫喜欢美娇娘,天经地义,你装什么装?我没醉!我不走!我还要陪姐姐!我要陪我的神仙姐姐!”
酒精的蛊惑下,她放肆的发出了鸭子一样的狂笑,为她抓住了岳云的“小辫子”,又是得意又是伤情。
这笑声,惊得轻云张大了眼,末说女子,就是芸芸众生中找出敢这样“奸、贱”笑的男子也会不会屈指一算?
可她就敢,虽然因为喝了酒,可她平日里一定笑过!
阅人无数的完颜亨呆了,这放肆的笑声,把他一直修炼的优雅和淡定,轻松抹得连灰都不剩。这般放肆的纵情自我,连他都没敢尝试过。
岳云更呆了:疯了疯了,这个世界疯狂了!
轻云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掩嘴笑了岳云呆呆的,连要把明珠带走都忘了完颜亨诧异着:小傻瓜,你、你还会给人多少“惊喜”!
完颜亨终于慌慌张张的一手蒙着她的嘴,一手架起明珠的另一只手,狼狈地对轻云说:“对不起,看来宝宝是真的醉了!先告辞,先告辞!”
明珠被架在俩个男人中间,挣扎着,死赖着不走,双脚又跳又弹,踢过了头,好像把天都要踹下来。
她狠狠的咬向完颜亨的手,咬得他不得不缩。
抓住这点空隙她就嚎:“我不走,我不走……姐,我还会回来的……”她扯着脖子喊到。
轻云笑得花枝乱颤,好久没有这般畅快地欢喜过了,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