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一团乱麻,她不知道自己还在那里呆下去会怎么样,会不会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真的杀了他?
明珠扬着脸,让那濛濛细雨轻轻敷满了自己的脸,混着泪水,隐藏了泪水,喉头疼得厉害,胸口那口悲伤堵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生生撕裂人心深处最脆弱的灵魂。
她为什么要哭?她不明白,一个金人而已,与她何干?一个她从不认可他会是一个好人的混蛋,只是习惯了他对她的好他对她的宠?还有她好像还欠了他一些人情?
醉红轩已经赤裸裸的揭穿了他虚伪的谎言,什么超凡脱俗的情意都是假的,他不过是个别有用心的金贼,狡诈阴险,他在算计什么?
大哥?他这样处心积虑的接触大哥是为了什么?
自己怎么会没有杀了他,为什么!
真的自己真的喜欢了他?
“娘亲。”
明珠脑子生疼,脑子中就只剩了一团乱麻什么也想不明白,就像久久离巢的燕儿,只想回家:呼唤着娘亲,找到自己的娘亲,躺在她怀里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这是几进几出的院子啊?
这气派,让她知道爹爹现在混得好,可还是没想到会混得这么好。这么大的院子,要多大的品级?可人就住那么一间,有必要吗?好爹爹,自己可是个劫富济贫的“贼”,你可别让自己大义灭亲啊。
明珠有点苦笑,失神的看着这硕大的院子:自己的家?可进了家门都找不到北,好意思是自己的家?
转了几圈她也冷静下来,夜已深,不必要惊动爹娘,那会是场罪过。
“酒窖在哪里?”
小厮带着倦意指了指那边。
“宝靥姑娘在哪里?”
小厮带着惊恐又指了指那一边。
明珠喂了这糊涂小厮一颗药,威胁到:“这是颗只有小爷我才有解药的毒药,悄悄地,你去酒窖搬酒,送到宝靥的房里。乖,我就给你解药,否则,你会死得很很辛苦!”
“小的只是个打杂的下人,哪敢进内堂,会”
明珠眼一瞪,很不耐烦,说:“不敢会死人的!”
那小厮垂头丧气地作着揖:自己倒霉,这个采花贼,好大的胆子。
明珠按他所指的方向,估摸着去了。
一时火把通明,拿刀拿棍的护院们将她团团围了起来,秦一飞系着匆匆穿上的袍子,火起得很。
“大胆的采花贼,竟敢到相府来作案,真是该千刀万剐!”
明珠从来没见过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这么神气过,记忆中的他就是一个唯唯诺诺,踩一个蚂蚁都怕偿命的小男人,现在都敢拿刀了。
相府?她想起了赵构身边被完颜亨气得哭的老头,哇,好大的官!
“大哥,我是明珠。”她有气无力的说。
真是人背的时候运气差,抓个小厮都能这么有骨气,不怕死!
“呸!抓起来!”秦一飞他没听明白。
“你装着不想认我,我也不乐意认你。我不想惊动爹娘,只找宝靥。带着你的狗,安静点。”
这个暴脾气,翻的白眼可以飞上天,不就是那个他差点都忘记了的亲妹妹吗?
“你、你,珠儿……”秦一飞结巴了。
除了爹娘,他,宝靥,谁也不知到这家里还有这么一个她,她一身男人打扮,差点被抓了个采花贼,该给这些下人们解释这是二姑娘还是二公子?
秦一飞扒开围着的家丁护院,“真的是你?珠儿?”
明珠向那一脸闷逼的小厮招招手,一下子拍到他的头上,“好小子,死都不怕?本来不想吵醒大家,你倒把全屋子的人都给我惊醒了。看你忠心的份上,还不快给我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