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染霜似也醉了,我为她倒茶之际她抓住了我的手,滑嫩的触感如刚刚入喉的茶水,温热之感由胸腹间晕开。
我抽回手颤抖地说:“母亲……”
她反而起身偎在我身边,拉起我的手,指尖在我手心里拨弄着说:“你放心,宫中人最是势利,往日皇上每天入住飞霜殿,我这门槛都要被人踏破。自从中元节后,皇上再也没来,除了放饭和打扫时间,下人也不见了踪影。”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我母亲……”我的心突突跳着,行差踏错将万劫不复。
南宫染霜清丽的眸子突然浸满泪水:“阿七,入宫非我所愿,我自幼长在道宗,哪里擅长以色侍君?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既然你不爱我了,我也了无牵挂,出了宫,道宗不会饶了我,魔界也不会放过我,不如自绝于你面前!”
她周身散发着白光,竟是要燃烧自己的内丹。
“染霜!”我用魔力打断了她,生怕她再做傻事,紧紧搂住她,“染霜,我没有不爱你,我自始至终都没有不爱你。”
我感受到她的泪打在我肩上,看不到她脸上绽放的黑色曼陀罗。
“你爱我就别推开我。”南宫染霜十分柔弱,也没了清冷的气质,她卸去了全部伪装的坚强。
“好。”她紧紧抱着我,我犹豫良久也抚上她的腰背,手下的骨感令人心疼。
她逐渐不安分起来,我蓦然心惊:“染霜?”
她吻住我的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大珠小珠划过我的脸庞,碎落一地。
我越是想推开,她抱得就越紧,唇角溢出我的名字。若不爱她,我或许还能做一回柳下惠,可被心爱的人挑逗,我还未修炼出那个定力。
至此,我那“秽乱宫闱”的名声也不算冤了,而且还是和自己名义上的母亲……
“染霜,我得走了。”我放下她的腿,可她依旧挂在我身上。
“不要,再来一次好不好?”
又起,我执意退出,拨开她的手,捡起散落一地的衣裳为她穿上,自己也穿戴整齐,灌了几盏凉茶,才平息小腹中的火气。
南宫染霜又气又恼:“懦夫!”
“染霜,”我理理她散落的发,“我在你这待得久了终是不好,我会再来看你的。”
“你走!走了就不要再来!”
茶具在我身后碎裂。
转出殿门,两张白里透红的脸上冷汗淋漓,若不是无尘才六岁,我都怀疑他们也做了不可描述之事。
“你们为何在此?”问完我就后悔了,生怕他们说出我不想听的答案,在他们开口前又堵住他们的嘴说,“罢了,我不想知道,看你们的样子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赶紧跑居然还在这里等死。”
宫女香儿跪下哭诉:“王爷,是六殿下阻止了奴婢,六殿下什么都不会说的!”
可怜了一个忠心护主的奴婢。
“你敢伤害香儿姐姐,我就把你淫母之事说出去!”无尘张开双臂站在我和香儿之间。
我斜昵着无尘:“是谁将她至于死地的?”
人之初,性本善,而宫里的孩子,生性本恶,六岁,已经学会借刀杀人。
无尘因被戳穿羞红了脸色,香儿了然:“六殿下,贵妃娘娘能护你成长,香儿不怪你,只怪自己保护不了您。”
我手抚上香儿脆弱的脖颈不带一丝怜悯地说:“安心去吧,我会善待你家人。”
香儿苦笑:“香儿不记事就被卖为奴,哪里还有家人,香儿只求王爷放过六殿下,让他平安长大……”
“我答应你。”手上微一用力,一朵生命之花凋零。
无尘像是失了魂,这个模样在杜若飞死时我见过。他自己在香儿和南宫染霜之间选择了南宫染霜,这副样子完全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像足了他的父皇。
无尘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死了贴身宫女,被他搞得惊天动地。我不晓得他那么小的人儿如何将香儿吊上房梁的,总之第二天“宫女不堪煜亲王侮辱而自缢”已是人尽皆知,太后罚我抄写清心寡欲的佛经,皇上罚我禁足至回宫。
风萧萧一气之下走了,她的青梅竹马易水寒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端木兰请旨回了京师,还借机让皇上正视了那一纸和离书,我因一个宫女而“众叛亲离”的笑话传遍了云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