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这么晚还没休息？”

“爹，我是有件事，想要和你说。”

“说吧，白天我就看你欲言又止的，咱们父女两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红袖长舒一口气，说道：“爹，此次我们去高丽，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见到大哥了。”

“灵德？他也在高丽？”沈晋安似乎有点吃惊，的确，自从沈灵德留书出走后，便没有了音讯，原以为他是游山玩水去了，没想到他竟然也如此巧合的出现在高丽。

“是，他也在高丽，不但如此，他还攀上了高丽的云兰公主，成了云兰公主的入幕之宾，这件事高丽的百姓的知道。”

沈红袖话音刚落，沈晋安“咣”的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岂有此理，我沈晋安的儿子，再不成器也不能吃软饭，这个孽畜，被他娘从小娇惯，和他那妹妹一样，现在简直丢尽了沈家的脸。”

“爹，我····砍掉了他的手指。”

“怎么回事？”沈晋安知道沈红袖不会无缘无故下此毒手，其中必有隐情。

“大哥一直将大夫人和大姐姐的事怪在我头上，在高丽见到了我们，便联合云兰郡主派人来杀我们，我们虽然逃过一劫，阿离却遭暗算身中剧毒，连齐楚也无能为力。为了阿离，我不得已砍掉大哥的手指，这才逼他交出解药。”沈红袖一口气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她虽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但始终要顾着沈晋安的心思。

沈晋安沉思了片刻，“你做的没错，虽然砍掉了他的手指，但是却留住了他的性命。红袖，我知道你是为了不让我伤心才没有取他的性命，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也无须自责，即便你不这样做，他毒害太子，被皇上捉到也只会比现在更惨，你是变相的救了他。”

“爹，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要怎么和你说，他到底是您的儿子，如今大夫人不在了，大姐姐又断了红尘，她是您和大夫人唯一的血脉，我怕您接受不了····”

“你小瞧了你爹，我在朝堂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一个人的福祸要看他的所作所为，他落得今天的下场完全是自己执迷不悟的结果。”沈晋安虽人到中年，心思却十分通彻。

“爹爹不怪罪我就好。”沈红袖终于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女儿不打搅爹爹处理公事了，女儿去陪祖母说会话。”

“好，你去吧，你祖母想你想的紧呢。”

“女儿告退。”

沈红袖进了老夫人的院子，还没进主屋，就听到里面欢声笑语，气氛十分融洽。沈红袖不知道里面在笑什么，径直走了进去。

“祖母。”

“红袖，快过来，挨着祖母坐。”老夫人一见沈红袖进来，忙不迭的招呼她坐到自己身边。“这么晚了，出来怎么不带个丫鬟，你还大着肚子，这样不当心。”

安阳浮离一直在老夫人屋子里陪着说话，此时也见缝插针道：“就是，祖母你一定好好说说她，平时我说她她也不听，一点都不把你的重孙子当回事。”

沈红袖瞪了安阳浮离一眼，转头对老夫人说道：“是我不让金枝她们跟着的，这么久没回来了，我让金枝和洪恩她们去找以前要好的小姐妹聊天去了。我刚从爹爹那里过来，想着祖母应该还没睡下，所以来和祖母说说话，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祖母休息。”

“不打扰不打扰。”老夫人为沈红袖依然挂念着自己而感到开心，“人老了，觉就少了，正好你们来陪我说说话，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祖母一点都不老，不知道的还以为祖母不过知天命的年纪呢。”沈红袖嘴甜的哄得老夫人一阵大笑。

“是啊，刚刚我还说祖母一点都不老呢，等我们的孩子出世之后，还要祖母给孩子做虎头帽戴呢。”安阳浮离又跟上一句，夫妻俩哄得老夫人气色越发红润。

“好好好，冲着你们的话啊，老婆子我一定好好活着，等我的重孙出世后，我要给他备上好些东西呢，也让他知道曾祖母还年轻着呢。”

“哈哈哈···”

一旁的李嬷嬷看在眼里，心中万千滋味，老夫人要强了一辈子，到老了，图的也不过就是个儿孙绕膝，共叙天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