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本座的师尊做噩梦了(2 / 2)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首页

“你做噩梦了,一直在发抖。”墨燃替他拉着薄被,“我看你好像很冷的样子,害怕你是发烧了,还好没有。”

楚晚宁唔了一声,扭头看着微敞的窗子。外头的天色仍是沉重的灰黑,夜仍深重。

“我做了个梦,梦里下着大雪。”

他喃喃地说了一句,便又不说了。

楚晚宁坐了起来,把脸埋到掌中,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大约是累到了。”

“我去给师尊煮碗姜茶吧。”墨燃忧心忡忡地瞧着他苍白的脸,“师尊,你的脸色好差。”

“……”

见楚晚宁不吭声,墨燃叹了口气,也没多想,习惯性地拿自己额头抵了抵他冰凉汗湿的前额。

“你要不说话,我就当你是愿意了。”

楚晚宁因这样突然的亲昵而微惊,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嗯。”

墨燃也是睡的糊涂了,和前世一样顺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这才披了外套跑去楼下借用厨房。不出一会儿,就端了个榉木托盘上来。

墨燃非是心如草木之人,楚晚宁赶来桃花源救他,还护他周全,无论他之前对这个人有多少怨恨,但此时此刻,总归是感激的。

托盘里摆着一壶热气腾腾的姜茶,还有个小罐子,里面是土家黑糖。他记得楚晚宁不爱吃呛口的东西,却喜好甜味。

除了姜茶之外,他还另外跟厨房要了个白面馒头。馒头切成薄片,浸过鲜奶在油锅里炸酥,撒上一层糖霜,就是一碟简单却味道不差的点心。

楚晚宁捧着姜茶慢慢喝着,脸上逐渐有了血色,白如瓷胎的指尖拣了块奶香馒头,打量了半晌问道:“这是什么?”

“随手做的,还没起名字。”墨燃挠挠头,“师尊尝尝,甜的。”

楚晚宁不喜炸物,厌烦油腻,但听到“甜的”两个字,还是犹豫了一下,拿了一块凑近唇边,咬了一口。

“唔……”

“好吃吗?”墨燃试探着问。

楚晚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然后又拿了一块就着姜茶慢慢吃着。

一壶茶一碟点心很快见了底,梦魇也在这样的温暖中如烟消雪散,楚晚宁打了个哈欠,复又躺回床上:“睡了。”

“等一下。”墨燃忽然抬手,手指揩过楚晚宁的唇角,“点心渣。”

“……”

看着眼前那个青年笑得坦荡,楚晚宁禁不住有些耳根发烫,偏过脸“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他了。

墨燃收了碗碟,去楼下还掉,再上来时见楚晚宁面朝着墙睡着,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他上前,轻手轻脚地放落了纱帘,忽听得楚晚宁说:“夜里凉,别睡地上了。”

“那……”

楚晚宁垂着纤长的眼帘,很想让他留下来陪着自己,但是“睡旁边吧”纠结了半天也说不出口,耳朵尖却愈发烫热。

心疼他不想让他睡地板,喜欢他不想让他离开。

可是一张脸皮那么薄,明明知道即使开口了,对方也定然只会拒绝自己,到时候面子里子都输得彻底,仅是想象都觉得可悲。

还是当夏司逆的时候比较好,小孩子的模样,总归是可以任性些的。

可是墨燃今日待他也不错的,甚至记得他喝姜茶的时候,喜爱搁足黑糖,那他可不可以认为,其实墨燃也多少是在乎他的呢……

这样的念头让楚晚宁禁不住有些心口烫热,脑袋一昏,脱口而出。

“你上来睡吧。”

“那我去看看隔壁消停了没,消停了就回自己房间。”

几乎是同时说出这句话,墨燃讲完后才意识到楚晚宁说了什么,微微睁大眼睛。

“那再好不过。”

楚晚宁近乎是不假思索地应允了,像是在着急掩盖着之前的那句话。

“你回去吧。”

“师尊你……”

“我乏了,你走吧。”

“…那好吧,师尊早些休息。”

青年离开了,房门吱呀推开又合上。

楚晚宁在茫茫黑夜中睁开眼睛,心跳很快,掌心都是汗湿的,忍不住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尴尬。

果真是独自一个人久了,别人一点点的照顾关心,都会让他以为那是不可多得的温情。

就像傻子一样。

他懊恼地翻了个身,把脸埋到枕席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弃里。知道墨燃喜欢的是师明净,与自己不过是疏冷客套的师徒一场,但是……

梦里的那个人似乎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一模一样的五官,只是较如今的墨燃似乎年岁更长。

看着自己的时候神情乖戾偏执,瞳水深得令人无法观清。

“吱呀”一声,门又开了。

楚晚宁瞬间僵住,背脊绷得紧紧的,像是一张被拉扯到极致的角弓。

一个人走到床前,尺许静默,他感到那人在榻边坐下,归来处带着些衣料上独有的气息。

“师尊,你睡了吗?”

没有人搭理他。

墨燃便自顾自地说下去,声音很平和,像是话着家常:“隔壁还闹着呢。”他轻轻地笑了一声,俯身支着侧脸,躺在了楚晚宁身边,目光掠过那人明显又僵硬了几分的背脊。

“师尊刚刚让我睡上来,还作数吗?”

“……”

“师尊总是不爱搭理人。要是不说话,我就当师尊是又愿意了。”

“……哼。”

听到床榻深处,那人一声不轻不响的冷哼,墨燃弯起眼眸,黑紫的眼瞳里笑意盈盈。

如果说宠爱师昧是一种习惯,那么逗弄师尊便是他百般不腻的游戏。

对于楚晚宁的感情,墨燃自己从来都没有一个清晰的界定,只不过时不时看到这个人就会心尖发痒,想要露出虎牙,龇牙咧嘴地啃上去,弄他到忍不住哭或者忍不住笑虽然这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墨燃一厢情愿的妄想。

但只要那张清寒若冰雪的脸庞,有那么丝毫情绪的变化,是因为自己而起的,墨燃就会感到格外的激动兴奋。

“师尊。”

“嗯。”

“没事,我就喊喊你。”

“……”

“师尊。”

“有事说,没事滚。”

“哈哈哈。”墨燃笑了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我刚刚在琢磨,觉得夏师弟和师尊实在太像,师尊,他是不是你儿子啊?”

“…………………………”

楚晚宁大概也是一晚上心情起伏太多了,此时正气闷着。忽听得墨燃这样寻他开心,不由地有些恼怒。

“噗,我逗师尊玩呢,师尊不必”

“对啊。”楚晚宁冷冷地应了,“他是我儿子。”

墨燃还笑眯眯的:“哦,我就说嘛,原来是儿子呀等等!儿子??!”

登时如遭雷击,墨燃猛地睁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

“儿儿儿儿儿子?”

“嗯。”楚晚宁干脆侧了个身,转过来一本正经地看着墨燃,一张脸庞严肃凌厉,丝毫不像有假。

今晚做的错事太多了,恐令人生疑。既然墨燃要开这个玩笑,不如趁乱使个坏,反正决计不能让墨燃看出自己喜欢他。

这样想着,楚晚宁冷淡地拾回自己刚才掉落的尊严,森然道:“夏司逆是我私生子,这件事连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如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个人知晓,看我不要了你的狗命。”

墨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