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咳咳,只是没吃饱。”正是刚刚的一威吓,耗尽了她剩余的妖力。
虽然虚脱的感觉,有点不舒服。但是,她开心她乐意!上古妖兽如果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算什么妖怪?在饕餮一族的眼里,“自己人”等同于“美食”,不允许分享,更不允许遭人欺负。
在艳鬼、红粉骷髅的注视下,他们安然无恙地已经走到了勾栏一条街的末端,下一个转角就是烟馆、吃食铺子的另一条街道。
贫民窟有着整个江城最脏乱的鸦片馆,它们贩卖着最劣质、便宜的鸦片膏。这种粗糙的黑膏沫子,也最容易让人上瘾。
穷人们往往花上十文钱,就能躺在摇椅、热炕上,抽着鸦片,醉生梦死一晌午。
1865年的大清帝国,有一半的居民染上了毒瘾,买不起鸦片就卖儿卖女,或是逼迫妻子做皮肉生意。
所以,鸦片街的常客们走上几步,到了红灯街就能找到妻子儿女。
安宁自小被迫与亲人分离,十分思念兄弟姊妹们。所以,她最是鄙视这些抛弃家庭的人类,恨不得冲进所谓的“逍遥窟”、“梦醉馆”,把那些人渣们,生吞活剥,扒皮抽筋!
听见安宁恨恨的呲牙声,李章以为她饿得发昏,于是问道:“我闻到了食物的味道,要不要去给你买点吃的?”
老烟枪们一抽鸦片,往往就是一整天,然后空着肚子就去隔壁饭馆草草吃上一顿,再返回去继续抽。所以鸦片馆周围就是一些小食馆,便宜又足量。
安宁肚子早饿瘪了,嗅了嗅周围的食物味道,垂涎三尺。她思忖了一会儿,反问道:“要是吃胖了,你不嫌弃我沉吗?”虽然她一路上迷迷糊糊的,也知道他一直在辛苦地跑来跑去,担心自己吃太多后,变重了,李章抱着自己会感到吃力。
李章自然猜到了她的想法,当下有些感动,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再胖我也背得动。”
别人会担心她长胖,他却在担心她没吃饱,如今他有些后悔当时阻止让安宁吃掉马匹。
摸着她的头,安宁反常的安静乖巧,李章才反应过来,察觉到这是她头一回没有反抗,他心中忽然有点开心,尽管不清楚她顺从的理由,是因为没力气,还是因为接受了自己。
但愿是后者吧,李章的脚步变得轻快。
大约步行五分钟以后,他们走到了一家偏僻的小食馆,李章不敢去热闹的饭馆,就是因为担心客人越多,见过他们的目击者就越多,透露给清兵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他选择了一家冷清的,甚至没有食物味道的店铺。
广东小吃店,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他点点头,然后掀开蓝白色的帘子,进入了小食馆内,李章瞪大了眼睛。
五十平米的木房子里光线昏暗,中间只摆放了一只缺了角的矮桌子,桌椅上布满了灰尘与蛛网。这家店铺何止是客人稀少,简直就是很久没人居住的小吃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