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已经停歇。秋后的树林飘起一层清腥的泥土味,混杂着氤氲轻薄的雾气。
我们三人躲在土堆后面,上面长了一撮撮的青黄的细草。
如果不是游戏里有干燥和清洁的功能,那么这一定是个糟糕的清晨。我们只是简单的吃零干粮,为了节约时间,土哥气味已经很淡了,如果再不追击,那么就随缘的遇见他们吧。
这是鬼翻译的。原话应该不是这样,可惜我听不懂。
像是书,这样的感觉真不是太好。
人生处处都藏着无奈,有时候多掌握一门技术就是活下去的动力。
土哥一头的绿色,我们也是。前面是张泓一行,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长了一张鲜肉的脸,却带着寒冬凛冽的霜气,楚楚冻人。
他们两个人,在对话。
其余的七人像是陪衬,围观的吃瓜群郑热热闹闹之中,完成一个不起眼的交易。
对话就是交易,彼此交换自己的信息。
帅气的陌生人和张泓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疲倦,可语气下面是一泓平静绿色的死水,散发出腐败,漆黑的气息。
“兄弟,我们没仇吧,你追了我快八条街了。野狗也不过如此吧。”
他苍白的手指,因为用力,露出隐藏在手臂上的青色血管。他的手很白,宛如青葱的豆腐块,可色可餐。手指修长,一张薄薄的刀片捏在他的手指间。
也许因为追逐了一夜,他的长发散开,浸在秋日初阳的雾气里,打湿了他的衣,他的发。
他的脸庞瘦削而冷冽。
他和南宫一样,可是他的眼睛里藏着对生命的热爱,跳动着生猛有力的火光。火山一样,随时等待蓬勃而发。
南宫眼神里,是对世界的迷恋。我们大多数都是迷恋,很少有珍重,对自己的生命,对他饶人生。
我们多的是狂热,好想再向上再借五百年,或者永生。
热切的热爱自己的现在的每一秒,很少有人这样,我们荒废了今,去追求没有头绪的明。
而他的眼睛里,是对自己每一秒的珍惜,哪怕是在游戏里杀人。
这是他的工作,他应该是一个刺客。
不知道现实里他是个什么人物。
一柄特别的匕首,一个特殊的人。好久没有这样想和一个人做朋友了,哪怕只是看了一眼。
他动了动嘴唇:“我就是一条野狗啊。”
张泓无奈的笑了笑:“你都失败这么多次了,也该放手了吧?我们彼此分开,多获取点分数,不是很好吗?”
“我还没有死,怎么能算失败呢?”
“从昨夜开始,你出手了十五次,我毫发无损,我们还是八人,你啊,还是一人。你还要继续?”
“再试试吧,我也完整无缺的站着呢。”
他在心里嘀咕着,我一直是一个人啊,净他娘废话。
这位陌生的冷峻年轻人,完这句话,一袭青衣,便又隐在了某处,没有走远。土哥,在某摸个方向,张泓那只黑色的兽,眼神也在不断的飘向那里,带着警戒。
这个刺客,实力很强大。
并不是他在八人之下对张泓依然有威胁力,而是八人一兽,被他玩弄股掌之下。刺杀之道,不过如此。
杀人,不如杀心。
只是张泓不是常人,这法子对他用处不大而已。
在消失的一瞬间,他似乎注意到了我们,眼睛在我们这边扫了一下。当然也是土哥的,然后张泓也发现了躲在杂草后面的我们。
有意无意,我们都得站起来。
我挥了挥手:“嗨,你好啊,张泓!很高兴又遇见了你。”
难得的我,对着一个敌人开个玩笑。
也许今我会交一个好朋友,毕竟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笑口常开,好彩自然来嘛。
他笑的也很开心,眼睛盯着我,也像我摆了摆手:“你也好啊,真不凑巧,这个时候碰见你。”
我挠了挠头:“是不是有点打扰你们?”
雾气被劈开,散碎的阳光透过这一瞬的缝隙,照在他的光头上。
灰色的光芒,死亡一般的气息,停在张泓的脖颈间。
他依然微笑着面对我。
一柄白色,薄弱蝉翼。
一柄黑色,坚若磐石。
一击不中,再次消失。
雾哑般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张泓,看来你的敌人不少啊。你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再。希望可以看见你的名字,被人击杀。”
“那个我先,去吃个饭。”
“那个,陌生的先生,谢谢你给我个吃饭的时间。希望回来能请你一起吃饭。别问我为什么老是饭,因为我很饿啊。”
“张泓,你也很饿吧。可惜你吃不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是这么强大。另外,很严肃的告诉大家一点,按时吃饭,早睡早起。对身体好呦。”
张泓额头有青筋冒出。
土哥哈哈大笑,鬼冒出一句:“大哥,这个人很搞笑啊。”
嗯呢,有点神经质。
很不符合他的外貌面相啊。
张泓开口道:“凌兄弟,能不能给我个吃饭的时间,然后我们再讲怎么打?”
鬼道:“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大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