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我一分钱都不打算支付了,你唤醒蛊虫吧。”徐山喟然长叹,唯人与女子难养,古人诚不欺我。
“嘻嘻,好啊。”
香杀月春风溢面,妙目里的明月活泼欢然,定定看着徐山,玉手压琴,泉水叮咚,流云山风,从弦下汩汩而出。
曲子依旧是,但此刻,带上了人间烟火的气息,红尘闹市的亲切,好像朋友相见,不是坐而论道,而是对饮成客。
徐山不得不承认此姝的手腕,二人最初相见的杀伐之气,现在已经宛如云烟。
一曲作罢,室内久久无语,宁和静谧中暗香流动,某种温馨,悄然而生。
“谢谢宫主高义,徐某来日渡过此劫,必将后报。”
徐山脸色一正,煞气归来,欠身致意下,花白头发一荡,风从雪山来,吹散一屋春花柳絮,他如今之心性,又如何会放任儿女情长的生长。
“先生客气。”香杀月眼光一暗,暗道原来他姓徐,也正了容颜,妙目中依旧有关切,道:“不知先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宫主可否再给我详一下这巫门魔教,包括那勾良司辰?”
徐山抬头看向屋顶,目光幽幽,似乎要看穿迷惘,擒拿敌踪。
“你要闯山?!”香杀月大惊,急急道:“不行,此事需从长计议!”
徐山收回目光看向灯光下,那里花容已失色,还是有一些触动,道:“谢谢关心,我自有计较,你只管道来。”
“我知道你一剑纵横,似乎无人能挡,可先生,你却忘了,这魔教与正一盟斗了几千年,就算现在那黄琼达到三丰真人的高度,可为什么依然没有灭了魔教?!”香杀月皱起了眉头。
“还请公主解惑。”徐山神色淡然,暗讨,不过鹰国与恐怖分子的游戏罢了。
“因为,魔教之主,堪敌黄琼!”香杀月脸色凝重,一字一句地道。
“哦?”徐山若有所思,却是想到那祖巫降临之事,或许已有降临的祖巫修成了大能。
“你怎么还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香杀月生气了,道:“黄琼是谁?金丹第一人!现在都传他已修出元婴阳神!他都不愿轻易闯这十万大山!当年他斩杀几位魔门之徒都是在外围!你现在要去闯山,比得过黄琼?!”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徐山知道对方一片好意,可她又哪里明白自己的路,道:“我自会取舍,还请宫主继续。”
“唉!”
香杀月怔怔地看着面前男子,粗眉如怒,脸似刀削,满头花发,一身伤疤,双眼就似那大洋之渊,任海面狂风暴雨,它自沉稳不羡。
她脸色渐渐又起一丝红晕,却又转瞬复清,双手举起在胸前合掌一拍,声音变冷,道:“你一身蛊虫,还要跑去魔门虫巢,自寻死路,杀月又何必拦你!我手上有一份历代收集完成的地图,有我宫遭遇魔门之山林,也有那些中蛊之人的寨子,待会董芸会拿来。至于勾良、司辰其人具体修行,外界不知,我亦不晓,只传闻魔教有十二魔将,二人应该是其之一。”
徐山心里另有些判断和推演,看着面前丽人发怒,觉得有趣,转移了话题,道:“如此谢了。我香富婆,你都控股什么几家航运公司了,算得家财万贯吧,跑到这穷山恶水之地来干什么?我是没钱,哎,漏嘴了,但你如何在意这些毛毛雨?”
“噗嗤!”香杀月哪想他思维变化这般快,还自暴其丑,忍不住冰霜解冻,翻起白眼,道:“钱财谁又嫌多,何况我本是想收集些天材地宝,修行中人,谁不还有一点收藏,哪像有些人,一穷二白,嘴上还灵光,实则打秋风。”
又不能好好聊天了,徐山这么多年,根本就不能算进入过修行界,此刻被羞辱,自然激起他日到处掠宝的匪气,现在只能厚脸皮到底:
“既然你都这般了,我也不客气,门外二人就在你这里多逗留时日,我怕他们回去又遇到起蛊之人。待我回来,不得还会了那真正解蛊之术,嘿嘿,香杀月,到时候,我传给你,让你这么多年的欺诈合同,得以真正补全。”
“呸,又不要脸!”
香杀月见他又提刚才之事,有些恼羞,恰好董芸已提了一个藤编箱子进来,董芸见二人似乎打情骂俏,脸上也有了一丝暖色。
董芸出去后,香杀月打开箱子,递给徐山一份牛皮纸地图。
徐山接过扫一眼就装进怀里,看那箱子里瓶罐挺多,心中一动,道:“富婆,你可有丹药之物,也先借点给我。”
香杀月再起白眼,心中对面前剑神有了更深一层认识,非君子非人,率性洒脱,亦正亦邪。
她丢过两个玉瓶,想起对方才重生出世,解释道:“都是玉蟾门出品,少一点的是澄神丹,滋补神识,多的是翠灵丹,辅元气修行。”
“你…此番一去,怕是…”
香杀月眼似秋水,神色复杂,转头看向灯光,似想到此番相遇,或许只如两颗流星擦身而过,再无相见之日,这丹药价值一千多万,却是已不愿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