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神识全开,最后一个下车,关注周围人群,方圆百米,除开面前迎接的人,另有十三人,分布在室内或路边丛林,都在正常农活,没有异像。
反而是那首领和身后一个子矮的女子,前者气血澎湃,腰间一物神识扫描不透,后者腰间一巴掌大的布囊,上下两层,上面是一只哥般的鸟类,下面至少五只蜘蛛!
“哈哈,老父母,您可是有两年没来寨里啦!来来来,请喝了这杯酒,到堡里休息,我可是准备了长桌宴席,今天无论如何,一醉方休。”
只见为首之人豪迈一笑,招手之下,三位苗女端酒上来。
周宣正手臂一挥,哐嘡声里,酒杯全部打倒,粗眉倒竖,喝道:“吴明雄!老子哪里有心情喝你酒!你们胆敢给我下蛊?!你这蛮族是想干什么?可是想造反?!”
“什么?!”
场面瞬间一静,吴明雄脸色变白,迎接人群里多是行政上的镇长乡长,也集体呆滞,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向那位女子。
吴明雄当这苗王多年,家里历代土司,上要贡献巫神信仰,下要谋族人生活,如何不清楚汉国官家之威势,何况这几十年自己族人得到善待,哪里还敢想先祖们造反的日子!
他这苗王在群山中,一如中世纪的欧洲,神权在上,王权势微,现在只以为巫神另有安排,心里叫苦,猛盯身旁,声音已肃,喝道:“误会!肯定是误会!书记息怒,如果真是中了蛊虫,我苗医也有古传秘方,肯定可以立即除后患。吴雅,还不去请你师傅!周书记的安危,关系我们族人的幸福安康!懂也不懂?”
那叫吴雅的女子,年约二十,五官轮廓硬朗,皮肤略黑,带有手套,正是司辰坐下弟子,平日在苗王身边,算得神使,上传下达。
她习有一点五毒控虫之术,但并看不出周宣正中了何蛊,此刻被苗王一喝,知道事情严重性,略有惊慌,转身打开腰间布囊,也不知如何交流,那乌黑之鸟在她手上伫立片刻,扫视现场一眼,展翅起飞。
“嘎!”隐约上空一道闪光,那鸟刚上几米,不知何故,一头栽倒,全身炸毛。
这自然是徐山的霹雳出手,如今他的见识何其广也,却是怕这鸟儿有异,暴露了现场的状况。他原本预计让周宣正发飙,吸引司辰过来,现在只得更改计划。
其他人尚在惊异那鸟莫名坠落,秘书唐现在都还在迷糊,书记如何就中蛊了?
徐山一指按在周宣正背后,一缕化劲入体,直扑那心脏附近潜伏的蛊虫,震荡之下,那虫醒来。
“啊啊啊!”狐猴控制了周宣正的思维,并不控制他的神经反应,那钻心之痛,自然激发他的惨叫,身体已往地上摔倒,捂心抽搐。
“书记!”徐山一脸惊慌,抢步扶住周宣正,厉喝道:“吴明雄!还等什么?!赶快去你那苗医处!周书记要是死在你们这里,你们可就是真造反了!难道想要那灭族之祸?!”
“吴雅,去通知祭祀大人准备救人,我们随后就到神殿!”吴明雄如何不知其中利害,扭头大喊,却是失了分寸,不再什么苗医的词语。
如此那女子一脸疑惑中飞奔而去,徐山抱起周宣正,吴明雄领路,好好的一个欢迎仪式,变成了急速救援。
沿途路旁,古柏苍苍,枫林燃燃,吊楼林立,野花盛开,世外美景,无人欣赏,各有慌张,一路只有周宣正的惨叫。
徐山一心多用,脸上现惊慌,心中古井不波,全开听力与神识,要在脑中构造地理模型。
愈往里走,他心中愈叹,不想这群山之中,还有如此大寨部落,至少已过三个寨子,上千户人家,远方还有木屋在丛林中掩映,依那唐所,绵延四十寨,也不知是何等规模。
十多分钟后,再次进入一个寨子,此寨明显不同,地面不再是先前的泥土路,而是石头铺地,吊脚楼也要大气些许,路边一广场,怕是可容纳上万人,中心一几十米高的木桩,周围一圈石头围着灰烬,上面倒坎着钢刀,从下而上,徐山明白,这可能就是传中的刀山火海了。
广场背后,依山一座石头碉堡,往上逐步退进,如此不下十层,气势恢宏,自应该是那所谓神殿。
那吴雅并无修行,前脚刚到,徐山他们后脚即至,门口有几个苗家汉子持刀守候,见得苗王急冲冲领头,迟疑一下,还是放行而入。
大殿高五米有余,不下百平,中间两排石柱,尽头处一道石阶上楼,两旁墙上篝火照明,空旷肃穆。
徐山早用宝瓶掩息之水刷过全身,他是何等修为,单凭视力和听力,就已看出此殿非同一般。
门口那几人,举手投足,气血澎湃,已如身边吴明雄,都有暗劲在身,大殿周遭房间内,各种走动呼吸中,有细长绵绵如钓蟾,有急促呼呼如獒喘,有蛇吐信,有虫产卵,他娘的,果真好一个魔门虫巢!
片刻后,吴雅和一群女子,陪坐一个蓝袍裹身,白巾覆面的女子下来,体态婀娜,仿佛里蓝凤凰出行,吴明雄一行人纷纷跪下磕头,口中直呼:“拜见司辰巫神!”
徐山终于见到正主,抑制住出手冲动,弯腰举起呻吟挣扎的周宣正在前,遮掩住自己的容颜,还想一听对方可否解蛊。
“铛!”一道声音凭空响起,却是那司辰轻拍腰间,似战场鸣金收兵一般,周宣正胸口起伏稍停,但口中的惨叫依旧不断。
“咦!怎么还会有千丝蛊!”司辰似乎吃惊,声音靡靡,动人心神,只听她道:“谁下的?此蛊哪里有解,这是控血食所用啊!”
“千丝蛊没有解么?”徐山心中一冷,漠然问道。
“当然没有…你是谁?”司辰下意识回答,瞬间就发现不对,这声音毫无恭敬,祭出神识,面前居然有一个自己扫描不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