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石兰听不进去,徐山也气得牙痒痒,谁叫自己手贱呢。他有点恼羞成怒,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之物,啪地拍在桌上,死死地盯着石兰,道:“其他先不管,此物你给我从今以后就戴在身上,不得离身三尺之外!”
石兰愕然,转眼看那物品,灯光下黑糊糊地,好奇拿到手里,入手一阵清凉,浑身为之一爽,仿佛喝下一口冰水一般。她举在灯下,发现是一个小龟甲,忘记刚才的事,好奇地问道:“山儿,这是啥东西?”
徐山早就想好说词,道:“这是我在圆觉洞求的护身符,开过光的,贴身佩戴,保你一生平安。”
石兰瞬间脸就红了,只感觉心脏砰砰跳,这冤家啥意思?他为什么要送我东西?还要保佑我一生?还要贴身佩戴?
她突然生出万般柔情,抚媚地看着徐山,道:“山儿,我知道你对我好!比任何人都对我好!我心里也…”她犹豫了,改口道:“你不能随便送女人这种东西,我,毕竟是你的舅妈。”
徐山暗讨要遭,谁知石兰将河图猛地拥在胸前,眼里闪着满足的星星,道:“这东西我就收下了!以后不准再去乱送人,只能送给你未来媳妇,知道不?”
徐山在风中凌乱,女人心确实摸不透,见她收下,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待叮嘱几句,只见石兰又眼带笑意地吼他:“死色狼!你可以滚了!”
徐山悻悻作罢,转身回外公家。这一夜,可怜石兰完全没有睡着,心里充满甜蜜,以为自己以前对那小人儿一番病态的心思是一厢情愿,这下再次确认徐山心里有她,觉得一切都值了,都够了。
她甚至在计划,将来要如何地帮助徐山找个好媳妇,必须温柔贤淑,还应该书香门第,可不能像自己这样一个粗野的农家女子。
第二天中午,周忠凯就带着打谷机回来,是刘海军帮忙抬的。一起帮徐光华他们行商的三个舅子中,他二人年纪差不多,平日混得最多,焦不离孟。
徐山给自己套上全副武装,塑料雨靴,塑料手套,书包内分位置放好三种药品。大家看到徐山出场的装扮,面面相觑,再发现他额头老大一个青包时,哄然大笑。
黑眼圈的石兰也在人群中,忍俊不禁中又有点羞涩,暗讨自己那一拳确实太重,还有这冤家的打扮好像一只乌龟,难怪送自己的礼物都是一个龟甲。
这个场面徐山自然不怵,高声道:“老少爷们,咳,还有各位舅妈,小姨,买了这打谷机当然是好事,不过,你们知道怎么用吗?”
结果大家齐声道:“知道!”
徐山尴尬地道:“咳!田间太远,要接高压线,你们知道怎么接吗?”
又是统一的回答:“知道!”
徐山郁闷,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他怒了,喊道:“不管你们知不知道,都注意了!高压线的电不像家里面的交流电,沾上就死人!火线零线分别挂,挂线之前,手不要有水,机器不要开!晓得不?!”
说着他还瞪了一眼石兰。这是他应对的第二步,给大家特别是石兰灌输用高压电的安全知识,本想昨晚给她细说,结果发生那样的糗事,只得推迟到今天,小灶也开不了。
大家这才明白徐山要干什么,五舅周忠凯大笑道:“山娃子,舅舅晓得你是上次被电怕了,你胆子这么小,不如回家喝奶去吧。”
大家会心一笑,想起这孩子当年命都差点丢掉,此时也是一片好心,能够理解。三外婆笑着打周忠凯一下,道:“你一个当舅舅的说什么怪话!三儿,放心嘛,去年周顺昌家里用打谷机时,大家都去看了的,晓得怎么弄。”
徐山没办法,只得点头,暗想,到时候反正自己盯着石兰就行,这个坎是她的。于是补问他们计划打谷子的时间,结果就在明天,回头就走,鸡与鸭讲,不如多修炼一番。
当晚,徐山依旧没有入静成功,脑子里都是对明日的琢磨和推演。
翌日,徐山起个大早,外公和舅舅都还没起床,他悄悄走到院子,看向远方。大地一片金黄,有朦胧雾气升腾,天空一碧如洗,东方太阳升起处,隐约有红霞,微风徐来,有稻谷婆娑的声音。
徐山闭上眼睛,轻吸一口迎面的空气,有秋日果实的芬芳。他心逐渐平静,该来的终究要来,该准备的都已准备,那就坦然面对吧。
徐山平静地重新穿上装备,来到三外公家,不理大家的嘲笑,淡然地帮忙做些手上的活,眼睛余光跟随那美丽的身影。吃过早饭,工具推到田里,打谷机架在秧盆上,就准备接高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