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兰当然知道徐山租房的事情,已经来过他的山寨洞天几次,手里也有房子的钥匙。
这日晚上,徐山水底练拳归来,白衣飘飘的何苗飘在身后,进了院子,迎面扑近一个火热的身体,幸好徐山反应快,侧身让过,石兰一把抱住了何苗。
徐山和石兰二人的不伦恋情有些惊世骇俗,二人在假正经和骗人上面都下过一点功夫,所以石兰抱住何苗后,脸上全是惊喜,仿佛就是好久没见的老朋友。
大家进屋,石兰妙目流转,打笑二人,说小时候的亲家,现在就算成家了么。
何苗脸色通红,嘤咛一声跑回自己的房间,徐山嘿嘿低笑,要蹂躏石兰为自己养的兔子来惩罚她。
石兰自然怕被何苗看见,也转身逃走,剩下徐山独守空房。
是夜二女房间不时传出娇笑,徐山修炼时,灵台群魔乱舞,一把慧剑也不知斩碎多少桃花。
这是男人的劣根性,徐山自认为心的修行境界已经颇高,看淡情欲,自己这一世情之所中,除了石兰和前世的妻子,不会再有外人,但是出现在灵台的娇娃天魔,不但有了李苏和莫妮卡,现在居然有了何苗。
早晨五点起床,金箍棒仰天长啸,徐山暗地自嘲,尼玛,徐畜牲,何苗这等小姑娘你都敢想,你都想伤,你修的是什么道!
英语竞赛的结果当然是徐山拿到名次,全县第三名,曾经信心满满的小姑娘泪眼婆娑,我已经将初三的单词都背完了,好不好!可这种考试,多数是考形近词、近义词和特殊语境的用法,阅卷老师用分数回答她:不好。
县里前五名都要去蓉城参加复赛,乡中学领导有了某种莫名企望,两个校长、老曹和莫妮卡一起对徐山进行鼓励,嘴里许诺许多荣誉与好处,鼓励他再攀高峰,他们自己的眼睛却偷偷地攀登莫妮卡的高峰。
徐山无语,嘴里诺诺答应,但心里已下定决心,不能再往前走到聚光灯下去。
十月底的周末,徐山在约定的时间,赶到普州中学门口与带队老师汇合。领队是普州中学的英语老师,向达,年纪也不大,三十多岁,人很英俊,西装笔挺,有这个时代少有的洋气。
另外四个学生,两女两男,名字分别叫柳敏,王云凤,罗涛和谭景文,前三位都是普州中学的学生,谭景文则来自周礼镇中学。县城的三个孩子穿着新衣服,自然地抱团聊天,谭景文衣服不少补丁,自卑害羞地在旁边盯着自己的鞋子看。
徐山一声叹息,与向达打过招呼,就神情安然地伫立在圈外,也没与同学交谈的意思,包括谭景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山里靠读书出来的孩子,一般都聪明、敏感,用前世的话来说,有一颗玻璃般易碎的自尊心,一般人难以理解,说不定一句简单的话就伤到了他。
不过徐山小看了人的心理,他自己的外貌并不出众,身材高大,粗手粗脚,眉浓如刀,衣服也是朴素布料,如果不是眼睛漆黑得灵性深邃,这几个小家伙肯定当他是农村汉子。
谭景文见到他,居然一下就找到了某种平衡,主动招呼他,并热情自信地将大家介绍一番。
徐山琢磨出他转变的原因,有些悲哀,国人在近现代包括他前世的未来,都有一种不自信,面对西洋人不自信,面对比自己优秀的人不自信,面对比自己有钱的人不自信,这种不自信有时候还会形成一种痛苦,某种程度上或许会爆发出向上追赶的积极动力,但更多时候,会形成一种扭曲的功利心,一旦超越某个人,或者某人比自己更惨,就觉得高人一等,心里就此得到平衡。
徐山明白自己这般思考,是一种病,文青病,老年病,装逼病,但也可以说是一种心境上的琢磨与修炼,所以,并没有因此看不起谭景文,因为他当年直到大学进入大城市时也如此。
时光与社会的人情世故才慢慢将他打磨成熟,沉淀,才有了如今的自己。
等了半小时来了一辆金杯面包车,上面还印着工商行政管理的字样,向达与司机客气一番,又转头夸奖罗涛数句,大家就此上车前往蓉城。
徐山与谭景文自然就坐最后,既然不能清净,他就主动与几小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