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却不是那些没接触过此世之巅人物的货色,早知道诸如润先生这些人。心性早已随了天道,更不可能有那些贪恋肉欲,纵色人间的心思,只是心里有些奇怪
这润先生,如此刻意的激怒自己,却是为何?
她凝眸望向这举杯自斟的润先生之时,一旁却有个浑厚男声应道:
“王妃如此尊贵身份,虽修为已参了造化,可若事成也就罢了,若是事有蹊跷,在外被人当做了诱饵,可有点丢了皇族脸面了。”
明妃闻言,心中着实有些恼怒,她也知今天她这忽然之谋,只是只言片语之间忽悠了金先生几句,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自己的一片私心,此时被人揭穿,却有些面子上挂不住了。
“陆先生此言,却是何意?”王妃问的淡然,却有些雷霆暗伏之味。
“剩下的事儿,就交由下人们去办吧。”
陆步惟似已自金允城那处知道了先前场间详细,再不多问,揖首到底。
“只要别闹出乱子,就,就随你们吧。”
明妃此时似乎也回忆起了些许旧时光景,神思有些恍惚,随口应道。
尚海城,某处。
“今天这风沙有些大,容易迷了眼睛。”
宝蓝瞧见那少年一路上只是望着自己眼睛,神色有些奇怪,哪里不知道此刻自己此刻定是双眼通红,忙正了正色,挤出了个勉强笑容,也不知自己这笑,会苦成什么样子。
阿水望着那已矗立在眼前的城楼,叹了口气,知道这姑娘心中甚苦,只怕还是莫名其妙,想了想,这才轻声道:
“和哥哥本想抛开那些兄弟大干一场,谁曾想到还是被他们追了过来,这城中如今高手如云,稍后便是一场血腥厮杀,便是至尊,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活得下来。我这些兄弟命本来就苦,也没什么脑子,只希望能及时带他们走,免得,免得又是一场生死别离。”
宝蓝何等冰雪聪明,只听这一句便明白了他心思,有些嗔怨的轻声说道:
“他们命苦,我就活该了?”
阿水默然,想了许久终于没搭这话头,只是瞧了瞧天色,又抱了抱胸,回头抖抖索索说道:
“好冷。”
他望向宝蓝,却见身后这蓝衫少女依旧一脸莫名哀怨,望着自己。
“怎么了?”阿水心中明白,脸上却有些迷糊,那老习惯便漏了出来,一手插进那头乱糟糟的乌亮黑发中,便撩了起来。
宝蓝心中暗暗叫苦,心道你这家伙迷死人更不偿命,整日里便撩那头发,弄个英姿勃发之色,又来害我。这姑娘平日里内向恬静,可心思却极敏极广,不由想到了那成语里的勃字,脸上又是一臊,紧咬唇处,那双眼却不由自主的喵向了那少年身上相应之处,一眼望去,却是呆在那处。
难怪这少年修为如此之好,此刻也抖抖索索的呼冷,原来他这身破旧麻衣,先前已被明妃那灼热气息燎的破烂不堪,此刻有大块的细嫩皮肤已露在外边被冻的通红,只是恰好不好露出了些紧要关头,
“我在想些什么!”
宝蓝猛的醒悟,忙猛的摇了摇头,故作镇定道:
“衣服都破成这样了,能不冷么,难道,难道就准备这么没羞没躁的赶几千里路不成。”
少年一愣,低头望了望自己哑然一笑,又望了望天色近晚暮色已沉,思索了片刻。
“没事,那么晚,也没什么人会注意到我们”
众人皆是点头称是,宝蓝在一旁想了想,轻声道:
“这天色已晚,哪里还能寻衣服来换,要不,便去府里挑些如何,我瞧你这身形,虽瘦了些,倒和爹爹差不了许多。”
“王老爷的衣服?”
阿水朝她望了一眼,琢磨片刻,寻思道天下第一富的衣服应该是极好的,这倒是占了个大便宜。
他那张清秀面孔上笑意逐现,却忽然望到了凌婕狐疑的眼神,才记起了先前所想,斟酌了许久,轻声道:
“照旧,马上出城,一刻不耽搁。”
阿水说话之时,却刻意不去看宝蓝的眼神,斩钉截铁道:“这是非之地,便是留半刻,也是不详,赶紧出了吧。”
“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那道凄婉女声似终于忍不住了,喊了出来。
“这地方山明水秀,人,人也应该比你们那西荒好的多,你为什么要走?”
却是宝蓝终于忍不住心中所思,望着阿水百思不得其解处,眼中隐有些波光闪动,似要问个究竟,又似,想抓住那最后一根绳索。
少年却有些诡异,似不敢多看那如一弯深谭般的眸子,低着头,轻声弱弱说道:
“哪里都不好,住着,就是不舒服。”
蓝衫少女睁着一眼通红,望着这少年,似有千言万语,那两道薄唇颤了许久,却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斟酌了许久,才道:
“若不舒服,便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哪不舒服,哪里不合你意思,哪里又不合你胃口了?”
阿水瞧着她那绝望眼神,心中似乎便由那最柔软之处,被人紧紧掐了一把,可又想起了先前思索,强自转回心神,望着那夕霞将尽夜色已起,一脸平静道:
“今日,却有些蹊跷。”
他叹了口气,望了望身边的承渌,见他一脸默然,这才开口道:
“我一个西荒来的破落小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顿在何处,只是望了这城中某位小姐一眼,便有了顿上好美食,更有你这等生平仅见,如花似玉的姑娘垂青,一时间,总觉得是不是自己长的实在是好蓝,便连你们这些大地方的小姐们见了,都欲罢不能,说来惭愧,在那武斗场间,依稀照了好几回镜子,”
他顿了一顿,脸上便飘过了些羞红,似有些不好意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