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做的吗?
任昱看着手术室的大门一点一点阖上,脑海中犹回荡着顾南山的呐吼。
当年,他也有一颗血肉做的心,流着滚烫的热血,只是这颗心早在父亲跳楼、母亲抱着他自杀的那一刻便死去了。
如今这颗石头做的心,他用着很好。
产房中,顾南山拼命挣扎,那些穿着白衣的医生护士如今在她眼中全变成了要取她孩子性命的刽子手。
“你们这是杀人!”
“我爸爸是南山集团董事长,你们这么做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这样挣扎,根本没法引产,而且那些医生护士在从救护床上往产床抬她的时候,又叫她挣脱了束缚。
顾南山抢过产床旁边的输液架,她的心跳得很急,独自一人像一个斗士一样面对着对面所有的敌人,她还从来没试过这样毫无风度地撒泼,可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些人只是挡在手术室门口,互相嘀嘀咕咕,并没有人理她,但顾南山一动,他们都会看过来,时间一久,肚子越来越痛,顾南山手心里沁出汗来,滑溜溜地快要握不住输液架。
不知道僵持了多长时间,对面有个人叫了声:“病人羊水破了!”
顾南山低头去看,才发现有液体顺着腿在流,她心想完了,瞬间慌了,腿软了一下,有医生趁机冲上来拿走输液架,一群人便围上来把她抱到产床上去。
她想起来之前护士按着她的时候有给她打过一针药,她愤怒地拽着医生的手术服:“你们给我打了什么东西!”
医生将自己的手术服从她手中拽出来,走到一边去看监护仪上的指标,那些护士更是各个避着她,没人敢跟她搭话。
顾南山躺在那里,无影灯“啪”一声被打开,身边走来走去的医生和护士、手术室淡蓝色的墙壁便全化作背影,无机质的光和身下的手术台只叫她觉得冷,侵入骨髓的冷。
心里的绝望一点一点涌上来,叫嚣着要淹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