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玻璃窗隔绝的闷热的风透过这一方小口呼啦啦涌进来,任昱抬手松松领带,又解开领扣,仍是透不过气来,索性不去管。
这些年经济发展,商务建筑层层拔高,这是二十四楼,底下车水马龙如蝇蚋蚁虫,当年父亲跳楼时,十三层已摔得面目全非,若是二十四楼,怕是会摔成一团血肉。
他盯着楼下的地面,仿佛看到血沿着路面砖的纹路流过来,又好像看到一团穿着被血染红的衣裙的肉泥,眼前不知道是谁的血,蜿蜒着朝他逼近。
任昱仿佛叫人攥住了喉咙,眼睛赤红,口中嗬嗬有声。他猛地后退一步,才咳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又扑上去,把窗户“砰”一声关上。
磨砂玻璃门上传来脆亮的敲门声:“总裁?”
是他才刚提上来的特助刘皓轩。
任昱说没事。
坐回到座位上去,慢条斯理地理好领带,又将培黎副院长多事发过来的顾南山的诊治结果删除了,努力静下心来做工作。
只是心里终究梗了件事情,横在那里,不上不下的,折腾得他心烦意乱,干脆拿起手机来查女人月子里眼睛哭坏是怎么回事,说的都是用眼疲劳、干眼症一类的回答,又说这种情况大多数不好治,叫宝妈不要哭。
任昱蹙着眉,顾南山怎么可能不哭,她就会哭。
不查也烦,查了也烦,真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