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愣了下,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顾南山寸步不让,怒目,忍着肚子的剧痛让她滚:“再不滚我叫保安了!”
真当她好欺负不成,如今连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疯老太也敢登堂入室来欺负她了!
这老太太却不是旁人,正是冯岩任昱的亲生母亲。
昨儿接了儿子的信儿,说叫她搬过来住,今儿她老早收拾好了,结果儿子临时有事走不开,她就自己过来了。
被顾南山这样对待,冯岩气得火冒三丈:“造反了你!我来我儿子家,你算什么东西,叫我滚!”
举杖就打。
阿珍手忙脚乱地打完电话,一回头这边就打了起来,千钧一发之际挡在顾南山身前,受了老太太一拐杖。
顾南山大为光火,骂冯岩:“你神经病吧?”揉着阿珍被打的地方,“打疼了吗?有没有事?”
阿珍摇头,硬撑着扶着顾南山站到一边去,小声提醒她:“小姐,咱们别跟她硬碰硬,她刚进来的时候说是先生的母亲,万一是真的呢?”
冯岩差点叫她那句“神经病”气厥过去:“混蛋!”
顾南山不怎么相信这人,当初爸爸收养大昱的时候就说他父母双亡,新闻上也是说大昱的妈妈在任康自杀后割腕死了,现在怎么可能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妈妈。
不过冯岩气势太劲,加上任昱先前让她收拾两间房子出来的事情,顾南山也没多少底气。
若不是还好,若是,那她算是把人得罪狠了。这么一想,冷汗都要流下来,不过顾南山肚子又是痛经又是烫伤的,她身上的汗也根本没停过,空调一吹,黏腻腻凉津津地贴在皮肤上,让人不舒服。
冯岩以杖杵地:“等任昱回来,我看谁敢撵我走!”
这人气成这样,她身后的保姆也没有劝说的意思,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讲。
顾南山身上不好受,叫阿珍先把自己扶到楼上去,对冯岩说:“你说你是大昱的妈妈,叫他来跟我说。”
冯岩怒火中烧:“你要狂成什么样子?你这是跟婆婆说话的态度吗?”
顾南山不甘示弱:“你说你是大昱的妈妈,你就是了吗?大昱来我家的时候,明明白白说的是自己父母双亡!”
“你说你是大昱的妈妈,他在来我家前已经半年没吃上一顿热乎饭,那时候你在哪里!他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他被仇恨蒙住眼睛,一心只有报仇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冯岩脸上终于不再是气得凌乱的表情,她眼中仿佛烧起火,面上却如结了冰:“他爸爸叫人害死,复仇就是他的终生大事。”
顾南山怔了一下:“你甘愿叫你儿子一生活在仇恨里?”
这时家里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阿珍接了,说是值班处,找户主,阿珍便把手机给了顾南山:“夫人,值班处。”
顾南山接了电话,对方问:“您好,是7栋户主吗?这边有一位毛女士在咱们黑名单上,但她一定要求进入,还有一位刘姓先生随行。”
顾南山说:“叫他们进来吧。”
值班处的人没再拿黑名单的事为难人,放毛翎和刘侨进入。
屋子里,顾南山无力再与冯岩争辩什么,如果她真是大昱的妈妈,她只会觉得悲哀,替自己,更替大昱。
毛翎的车子很快来到门口,车子还没停好,毛翎就冲了下来,风风火火冲到了顾南山面前,拽着她的胳膊,急得要命:“我听你刘叔说烫着了?烫哪儿了?快叫我看看!”
急骂阿珍:“你怎么服侍的!”
顾南山疼得麻木,反而有心力安抚她:“不是阿珍的原因。”
毛翎打她的头:“什么时候了,还替她说话,到底烫哪儿了,快叫我看看!”
阿珍也急:“烫肚子了。”
顾南山自己没看过伤口,就觉得肚子疼痛难忍,因为她一直在痛经,两种痛混杂在一起,一忽儿绞痛占了上风,一忽儿燎痛占了上风,忍到这会儿反倒麻木了几分。
她伸手去掀睡衣下摆,刘侨正好进来,忙说:“不要乱动!”
吓得顾南山僵在那里:“啊?”见是刘侨,称呼刘叔。
刘侨应了声,叫毛翎和阿珍先把顾南山扶到客厅沙发上躺下来,冯岩站在楼梯口,这一屋子的人却都仿佛看不见她似的,她冷着脸,也不见尴尬。
先前刘侨不让顾南山动衣服,是担心衣服粘住伤处,她毛手毛脚的万一加重创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