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昱心中涌起一股酸酸涩涩的感受,她好久不曾这样叫他了,一下子就将他拉到初始的时光中去。
他被顾威接到顾家的时候,顾南山还是个孩子,她的朋友圈接纳不了一个整天坐在一边闷不吭声的新朋友,那时候她就叫他受气包,嫌弃他整天气鼓鼓的。
可是她还是带着他玩,别人不喜欢他,她就自己陪着他。任昱一开始只想一个人呆着,特别烦她,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她玩游戏的时候,他开始嫌弃她笨,看她吃东西的时候,嫌弃她挑食,可是越嫌弃越喜欢呆在她身边的感觉。
顾南山是笨的,她对一个人好就不会有别的情绪,她如今对他仍旧是好的,甚至比以前更好,只是这份爱中却多了一些以前不曾有过的小心翼翼。
说到底,他也只是求仁得仁罢了。
微微俯下身轻轻吻住她,顾南山口中溢出满足的气息,一只手攥着他胸前的衬衣,靠在他的怀里。任昱单手揽着她的纤腰,唇舌引诱着她一起起舞。
原本只是单纯的一个吻,只是吻到后面愈发难以自已,她的气息甜暖,勾着他沉沦。
他吻着她的唇,长舌探入翻搅,逗弄着她檀口中每一处敏感的神经,她口中全是方才吃的甜点的奶油香气,任昱吻得醺然,长腿自觉自发地探入她双腿间。
顾南山脊背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仿佛有电从彼此触碰的双唇间传来,电的她浑身上下酥酥麻麻地,只想靠在他的身上,只想承受,也只能承受。
任昱将顾南山抱起来吻着她漂亮的锁骨,顾南山嘤宁一声,睁开眼看到宴会厅顶灯耀眼的白光,她猛然反应过来现在还在宴会厅上,虽然两个人站的地方比较偏,但毕竟不是私密场合,顾南山身子一僵,推了任昱一把。
任昱正吻得情起,哪里肯定,顾南山心里慌成一团,不知是怕还是被吻得发软,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大昱,这里是宴会厅……”
任昱顿住,瞬间回过神,侧身将她护在里侧,又脱下西装给她穿上,他的呼吸灼热,眼中却全然是歉意,捧着顾南山的脸“对不起,我孟浪了。”
顾南山眼角溢出泪来,他吻去,顾南山脸红红的,看得他心动不已,终究还是忍住,回头扫了不远处的大厅一眼,正是热闹的时候,没人往偏厅打量,他心里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顾南山被他紧紧揽在怀里,双眸迷离,脸颊酡红,她这样子叫谁看到了,任昱心里怕都不会好过了,索性带着她离开了宴会厅。
打电话叫司机来接。
进了小区,任昱就叫司机停了车,顾南山想要散步回家。
八月份的夜晚有丝丝微风,热浪重重,他们家所在的别墅区占地面积广,每栋别墅之间的间隔也比较大,除了居住区,其他地方全都植满了树木,此时风从密密麻麻的枝叶间吹来,带着一点绿叶的清新气息,吹去夏天的燥。
顾南山倒不是真的想散步,她还穿着高跟鞋,只是家里有冯岩,她不太想这么早回去。
任昱也看到了她的礼裙和高跟鞋,走到她前面,蹲下来。
顾南山鼻头微微一酸,明知他是要背自己还是多嘴问道“大昱你干什么?”
任昱看都没看她,说“快上来,哪有穿高跟鞋散步的。”
她看着背对着自己半蹲在那里的任昱,他的脊背宽阔,衬衫下是恰到好处的肌肉。
虽然他眼下西装革履,顾南山却知道这个任昱就是她的大昱,会为了她去千方百计从老校中挪银杏树、大雨天陪她去看电影的那个大昱。
她伏在这个人的脊背上,他轻轻松松起身,将她往上掂了掂,顾南山侧脸贴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脉搏强有力的跳动,眼角不由自主落下泪来。
任昱察觉到她的眼泪,对她说“别哭。”
顾南山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他顶不会哄女孩子,以前还说什么“哭没出息”之类的话,如今更是简化到“别哭”了。
她愈发忍不住,眼泪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个劲地往外涌,泪水顺着任昱的脖子向下流,濡湿了胸前的一片衬衫。
出事之后,她第一次在任昱面前提起孩子“大昱,你想宝宝吗?”
她想宝宝,他出生的时候,她看过他一眼,小小的一个身子,紫胀得叫人心疼,她说“大昱,你听过他哭吗?尖尖的细细的,好像憋着气似的,我……”
顾南山哽住难言,她说的这些,任昱都知道,孩子哭声憋气是因为肺部没有发育好,只是他不会跟顾南山说。
就在这时,任昱的手机突然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