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昱低头看了一眼,顾南山已经猫儿似的在他怀里睡过去了,白皙的脸颊透出一点酣眠的晕红,眼睫毛长长地覆下来,鼻头圆润,唇瓣红润,她像是一尊上好的瓷器,美则美矣,却仍是脆弱。
他指肚点了点她的鼻尖,她头动了动,更深地埋到他怀里去,清浅的呼吸透过真丝衬衫传来一点点猫挠似的热痒,他目光幽深地看着她漂亮的侧颜。
如果她不是这么美,不是这么毫无心机地依恋他,他动起手来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瞻前顾后、反复不定?
任昱想着还在培黎的那个,也是个大麻烦。
第二天顾南山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家卧室中,她懒懒地伸个懒腰,打开窗帘,窗外已是雨过天晴,大太阳照着枝叶上残存的一点雨珠,仿若熠熠生辉的明珠。
任昱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床,他睡得那一侧床已经没了热度,顾南山想着昨晚种种,任昱那句含着一丝无奈的“对不起”言犹在耳,重又翻出了她扔在抽屉里童安秋的名片。
她下楼吃早饭。
老人睡得早起得早,冯岩看早新闻的时候就看到了顾南山和杨思铭的报道,除了杨思铭那句意味不明的表白,任昱和顾南山在记者招待会上的互动反而是重点。冯岩也没闹,她就不是爱闹的性子,只是叫李姐,她带来的那个保姆,把任昱叫到自己房里去,将他爸爸的死将任家和顾家的仇恨再次耳提面命了一番罢了。
提到自己早死的男人,冯岩也忍不住动情,又哭任康被人陷害,又哭自己命苦,默默拉着儿子哭了半天,才叫他走了。
顾南山下来的时候冯岩的眼睛还是红的,她问阿珍是怎么回事,阿珍也不清楚,就说老人家拉着先生哭了一早上,不知道说啥,李姐守在门口呢,她没法偷听,但是先生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吃早饭的时候,毛翎打了电话过来,自然也是为了闹得喧喧嚷嚷的杨思铭“表白门”,正好顾南山找妈妈也有事,两个人约了上次喝咖啡的地方见面。
她上网查看了一下事态走向,杨思铭的那句表白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狂奔而去,竟然有媒体人说杨思铭喜欢她喜欢了二十四年,两个人青梅竹马,却不能修成正果,话里话外透着可惜。
顾南山看得直撇嘴,不过她现在也不敢说实了,总觉得杨思铭昨晚那句表白表得莫名其妙,他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顾南山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放弃了这个想法。
其实也不怪顾南山不敢相信,她和杨思铭认识二十多年,那是从小穿一条开裆裤、一起洗过澡的交情,她就没拿杨思铭当男人,如今叫她相信杨思铭喜欢她?
杨思铭是开玩笑的吧?顾南山想,转眼就去翻她和任昱的报道去了,网友也是厉害,给他们起了个名字叫“山芋夫妇”,粉丝就叫山芋粉,顾南山边看边笑,不知道大昱知道别人说他是地瓜是什么心情。
还有网友翻出他们之前参加活动的一些视频和照片,其中有一张应该是去年参加慈善晚宴的照片,任昱一手捂着她的嘴,笑得眼角都起了褶子,她则气恼又尴尬地瞪着他,底下一群网友热火朝天地猜当时发生了什么,叫一向沉稳示人的任主子笑成这样。
顾南山看到这张照片尴尬死了好不好!那天参加慈善夜前为了穿礼服好看,她没吃晚饭,半道饿了,任昱让人给她买了袋糖炒栗子,说是栗子不占肚子,而且抗饿,哄她赶紧吃。
结果吃到一半,镜头打到她们这桌,她嘴里塞了两个大栗子,尴尬的要死,看她鼓着腮帮子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