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我没动什么不该动的念头!”
冯岩瞧着儿子,话说得冷冰冰如无机质的机器人“你若没动不该动的念头,孩子的事,你怎么解释?”
他心里一团乱絮,萧未然浓妆淡抹的样子更加让他烦闷,他知道母亲知道了,她这么问,是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小白果一个机会。
最终他终于冷静下来,看着萧未然说“她确实是孩子的母亲,其余的事,您来安排。”
萧未然不过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就这么大一个喜讯,她开心得要哭了“昱哥,你终于肯承认我了吗?”
任昱看着她开心的泪水,心中只觉得讽刺,面具罢了,谁不戴呢。
他没接萧未然的话,对冯岩说“公司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没等冯岩说什么,他就离开了咖啡厅。
而萧未然和冯岩各自目的达到,欢欢喜喜地离开了咖啡厅。
在他们卡座的另一侧,顾南山麻木面无表情地一口一口啜饮着咖啡,看得对面的童安秋直皱眉头。
“你打算怎么办?”
两个人本来是出来聊李妍熙的事,顾南山叫童安秋把她知道e国的事是李妍熙的手笔的事透漏给了李妍熙,之后就没再理过她。
童安秋以为她忘了,今天问了底下人一句,才知道李妍熙这几天精神紧张吸毒过量死了。
跟顾南山说的时候,她倒是并不意外的样子,只是话说得怪怪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来着。”
就这么死了。
童安秋正跟顾南山说她适合黑道,势力、人心,她仿佛天然就懂,拿捏得当,兵不血刃就能把敌人收拾了。
然后先是任昱来了,童安秋要说什么,被顾南山打断了,不多时,便听萧未然和冯岩也进了店。
之后的话在童安秋听来有些诛心,她听得出冯岩的意思,“顾南山和南山集团”她哪个都没打算放过,顾南山自然也听得出。
在任昱没反驳的时候,她就是现在这副尊容了。
顾南山听童安秋问,笑了笑,说“所以说,谈事情的时候,还是要找个私密的空间,这么大的秘密叫我听到了,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和童安秋告别之后,顾南山去了自己的大学。
宽阔的柏油道路两旁种满了漂亮的法国梧桐,密密麻麻的枝叶遮盖住阳光,走在浓荫密布的道路上,她仿佛重新走回了那段快乐的时光。
他牵着她的手,两个人絮絮地说着话,那时候仿佛有永远说不完的话,她给他讲蒋介石和宋美龄的爱情故事,他当时听着只是笑,然后给她普及法国梧桐和梧桐的区别。
想来当时他很不以为然,却在以后为她移植了两棵白果树,叫她白开心一场,不过是黄粱一梦。
她去他陪着自己上自习的图书馆、教室,走过两人一起走过的春路,坐在他们手拉手秀恩爱的小树林静静的发呆。
那时候他已经在公司里工作了,总是穿一身深色的西装,又酷又有型,坐在她身边,像个二十四孝老公一样喂她吃各种各样的甜点,替她解她解不出来的逻辑题。
那时候,那时候,她无力地趴在凉凉的桌子上,她爱惨了他,杨思铭说地球离了谁都一样转,可是她离了他,失了心,便什么都没有了。
她颓然又沮丧的样子惹得好心的学弟们前来关心,她没有精神应付别人的好心,只好离开。
想着想着又恨,在她面前,他总是说的好听,说自己和萧未然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然后背着她承认萧未然是他孩子的母亲。
她突然想瞧瞧那个叫白果的孩子,想知道他多大了,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像不像任昱。
司机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夫人一向是乐观开朗的,最是喜欢笑的一个人如今却像个负能量体,毫无生机,看得人心疼。
顾南山知道她状态不对,但是何必呢,她想,何必开心?何必积极?她现在只想烂糟糟地不去管一切,任性地伤心一次。
最后,顾南山回了家。
这是他们的家,顾南山看着这栋漂亮的房子,这里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点一点装饰的,现在想来,却忘了问他是否喜欢,只以为自己喜欢,他便喜欢了。
顾南山木呆呆地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阿珍从厨房迎出来,见到顾南山这样子,担心得不行“夫人,你没事吧?”
顾南山看了她一眼,笑,说“阿珍,我最喜欢吃你熬得白果粥了,你能帮我熬一碗吗?”
阿珍看了一眼别墅外的银杏,果子还没熟“家里没备白果,夫人要想吃,我出去买点吧?”
顾南山点点头,对她说“我去楼上休息下,你做好粥再喊我。”
说罢不等阿珍说什么,转身上了楼。
阿珍看得皱眉,总觉得顾南山的样子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