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
斟鄩城中的大营中,篝火烧得木材发出荜拨的火星,一群人在火上烤着鹿腿,手里拎着皮囊在喝酒吃肉。
“虎豹熊罴!今日这猎物味道不错!”
“大王射的鹿肉的确好吃!”虎豹将军附和着,熊罴忙着吞肉都没听到履癸的话。
履癸无聊的时候,就去城外军营中去和虎豹熊罴四大近卫将军一起吃肉喝酒。这里没有在妺喜那那么多拘束,晚上喝醉了带着铠甲合衣而眠天亮了就纵马疾驰,外出狩猎。打到兔子、鹿等野味,几个人就地烧烤大块朵颐,别有一番乐趣。
妺喜在容台住了这一个冬天,即使点着炉火,妺喜依旧感觉寒冷,身上穿着厚厚的冬衣无论如何也跳不出轻盈的舞蹈。履癸每天回宫就腻着妺喜,履癸无非是喝酒宴饮,日复一日。履癸那些征战的故事,妺喜也听腻了。
有人说女人是没有爱的,其实她们当面对不可能的爱时,只有更现实才能生存下去,才能不那么快的老去。
一个拥有爱的女人,才能真正体会到做女人的快乐,才能拥有仙子一样的动人容颜,散发着迷人的光芒。这种常人无法拥有的光芒,也许只有女娲娘娘和后羿的嫦娥才能相比。
妺喜被几个男人同时爱着,但心底却爱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伊挚。
无论爱或者被爱的人能够经常相见,即使只能是一个眼神的交汇,已经是上天的眷顾。
漫长的冬日时光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妺喜许久没有见到她的伊挚先生了,于是又到伊挚的驿馆找伊挚学习练气之法。练气的时候,两人谨守君臣之礼,只是妺喜每次闭目练气的时候,总是偷看一下伊挚。
伊挚在妺喜身边指导真气运行的穴位时候,那种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总是让妺喜嘴角露出难以察觉的微笑。
妺喜希望两人一直这种感觉不要破灭,不去触碰伊挚,任由伊挚每日恭敬的叫自己娘娘,每日佯装尊敬的叫着伊挚先生。
慢慢的妺喜已经似乎必须每天要看到伊挚,否则这一天就会空落落的。妺喜心底有一种慢慢的害怕在生长,她知道自己和伊挚是没有未来的,如果有一天见不到伊挚,自己的生活里是否还有快乐吗?
转眼二月到了。
二月的天气正是咋暖还寒的时候,河边的柳树已经开始悄悄抽出了嫩绿的枝条。
庞大的斟鄩城高高城墙内各家的茅草屋顶上的荒草中又开始长出了绿色的新芽,屋檐下白色燕泥的燕窝中又有了燕子飞入飞出,人们欢喜的看到去年的燕子又飞了回来。所有人都沉浸在春天的美好憧憬中。
勤劳的人们早早的赶着牛去把田里的土地翻了一遍,等待第一场春雨的落下,就去播种早春的第一粒粟米。
斟鄩附近百姓春耕的愿望要落空了,春天来了,土地解冻了,履癸征集了上万民夫来重修长夜宫。
履癸和妺喜不知道百姓春天要春耕,他们更不知道如果错过春耕,百姓会颗粒无收,更不知道百姓不春耕就可能会有人饿死。
这次土木工程更大,第一步首先要把塌陷的长夜宫清理出来。
民夫拿着耒一层一层的挖出下面的土层,上面的民夫用麻绳,通过辘轳把下面的土筐提上来。
“啊!”
挖着挖着,一个人突然挖到只有半边头发的一个头颅,少女的头皮整个从头骨上脱落了一半,双眼已经成了一个黑漆漆的洞,上半个嘴唇都没了,开起来象一个诡异的微笑。
民夫都吓得想爬上来,姬辛在上面看到了,赶紧让士兵都把民夫鞭打下去继续干活。
慢慢的挖出的无数少男少女的尸体,经过一冬天,其惨状简直不可描述。
“真是造孽啊,这么年轻都被砸死了”
民夫本来不能春耕,心中已经满是抱怨,再看到这样的景象,更是心中怨气十足。
姬辛更是对稍有不懈怠的民夫严加打骂。
如此几个月,斟鄩周围几百里的春耕都是妇孺来做,有的土地干脆只能荒芜了,转眼春耕时节就要过去了。
伊挚、费昌和关龙逢三个人到斟鄩四处视察春耕的情况,农耕乃国之根本,如果农耕出了问题,轻了可能有百姓会挨饿,重了可能就会饿死人,再严重就会天下暴动,危急大夏的江山。
众人四目望去,本来应该种满谷物的的大地中都开始长满了野草和野菜。伊挚遇到一个老太太在佝偻着腰,在用木耒一个坑一个坑的种着粟米。
“老人家辛苦了,今年的土地您都播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