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霄迅速躲了过去,随后一道身影持剑从天火落地处刺了过来,陆元霄看着那张面容,没有躲闪,看着刺入心口的剑,他感觉到的不是疼,而是难过,十分难过,因为是她。
他想起了那年在院中练剑的时,她再也在旁边,他挥舞着手中剑,时起时落,如同一只捕捉蝴蝶的猫,身手矫健。
当他站在宽阔院子里看着天上的那朵白云时,他觉得那云太高了,心里准备用剑去刺天空那朵云,他挥剑积势中被人打断了,于是他追打着那人,那人就是李旭,旁边有两个女孩在笑。
出现的这一道身影,他很熟悉,因为她就是那其中的一个女孩,叶雨涵。
她的脸色冷漠,嘴唇略黑,嘴角有些高傲。他感觉难受,因为她的样子就像是中了毒,可是他不知道其实是自己中了毒。
他心疼的不是她的剑刺了自己的心,而是她目中无人的神态,看着她的眼,陆元霄忘了心口的疼,他觉得没有自己陪伴的两年里她变成这个样子,这是他的错。
可是他不知道这不是她,因为她早已离去,如果回来,又岂会不让自己知道,又岂会不来陆府看他,还有陆峰和柒英。
她的目光缓缓变得黝黑,脸色也白的怪异,她没有呼吸,像是一个死人,她机械地用剑刺着他,刺着他的心。
他看着她的呆滞目光,那里有一抹疯狂!陆元霄的眼里起了一道火,如果活人变成了她那副邪恶模样要经历怎样的曲折,才能将她的温柔善良折磨成这么个模样,像一缕凄厉的魂魄。
他的心开始不规则的收缩,像是生气的怒涨,又像是伤心的抽泣,心脏也是一颤一颤,他很愤怒,因为他想到整个中洲都有名的折磨人的地方,他们会这样折磨一个人,直至消灭他那个人的神魂,扭曲那个人灵魂为止。
那里是中洲刑部的执行地,在中洲的西部。他想起数日前在水泊山涧的训妖族人,因为他们也在西部,而且他们会操控妖兽的魂魄,或许人的也可以。
随后,她的剑刺入三寸,她的眼如一道剑刺向陆元霄的眼,刺的陆元霄的眼睛有些疼,最后他疼的不得不闭上眼。
闭上了眼,他的心终于平静了,他想着云林镇这几年的一切,想着她的离开怎么会被训妖族的人发现。
除非他们早已盯上了云林,早已盯上陆家,可是为何?
为的便是在今天,在云林镇会试的日子,用她将自己刺伤,然后自己就不能参加会试了,最后他就可以拿到云林的会试头冠了。
真是好安排,原来这一切都是王建的安排,因为她是他的执着,是多少风雨中依然不变的执着。
既然是执着,那么便可成为致命一击。
因为每个人都会有一份执着,每当执着被外力扭曲,破坏时,都会产生最大的伤害,甚至会致命。
他在疼痛中想起了那年的话,她一直会陪着他,他也会守着她。
因为他很执着,漫天的雨不会结成雪,因为雨润物细无声,所以它执着穿透冰云落下,即便是经历了透骨的寒,它也不愿化为层雪。
而雪,在花开的季节里则会将花摧残,将草压折,然后断了枝冻了根,最后枯死。
他现在也是,要死了,他的执着便是能守着心里的她。
将死之人,其心也乱。
他的乱,便是她。她的变化打碎了那份执着的守候,因为她那善良可爱的样子已经永远不在了。
当日夜思念的那个人,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时,或是只剩一缕凄厉的魂魄时,还能坚守那道清明么?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假的,因为陆元霄一直在李府,他哪里也去不了,因为他已经结了冰。他的神魂在自己的脑海里,那里有一个空间,是神魂的润养地,灵窍穴。
灵窍穴里一片雪白,雪白中有两个人影。一个站立,眼神凄厉却有一抹疯狂,另一个人在缓缓倒下,眼目微闭。
那本是举着的剑已经收回,随后高高举起,剑的前方是倒下的陆元霄。
又是一道剑鸣!